什么?!高睦大惊失色,你可看清楚了?他们是怎么入的宫?禁卫军呢??一群饭桶连宫门都守不住!
一连串的诘问脱口而出之后,他才醒悟过来,一旁还站着几个外人。他忙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几个老臣纷纷用或怀疑或困惑的目光看着他。
高睦心烦气躁,然而强行压下隐约的不安,调整了表情:诸位大人,事发突然,还请各位先在内殿中回避,以免被造反的乱臣贼子误伤,相信禁卫军很快可以擒住乱党,平息动乱。说着就让两个小太监半强行地把这几个老臣领走了。
匆匆过来报信的小太监知道自己进来的时机不对,心虚地低下了头,然而外头已经火烧眉毛了,他顾不得这么多呀。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听到师父的声音,小太监点点头,赶紧交代:是,世子爷带着一队人马从北宫门攻进来了,还打着那什么清君侧、斩宦党的名号,禁卫军没有拦住后面声音越说越低。
高睦紧闭眼睛,一手揉着前额,深感头痛。
北宫门向来地势险要,是易守难攻之处,因此相对防守也薄弱,东方宸选择这一处逼宫,想来是早就观察清楚,布置了万全之策。而且北宫门离这大殿的距离同南宫门相比也更近,只怕转眼,乱军就要逼到眼前。
他带了多少人?
徒儿徒儿看得不甚清楚,大约四五百人又或许七八百。小太监支支吾吾,声音里透着慌张害怕,人数不多,但势头凶猛,我瞧着咱们禁卫军都不是对手
守门的侍卫人数有限,大头还要靠宫中卫所才行。
高睦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他:既只有几百人,想来也并不难以剿灭,你拿着圣上手令,速去卫所调三千禁军过来,平叛护驾!
是!小太监拿着令牌慌慌张张地跑去了。
高睦眉间紧锁,背着手来来回回踱了几圈,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做了紧急之下的准备,收拾停当后,稍稍打开外殿宫门,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头早秋的清风猎猎,一袭银色的铠甲反射着耀眼的寒光,长剑挥到之处,鲜血四溅,却始终染不到那人一丝一毫。
高睦眯起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一个在众人眼中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世子,靠着太后的疼爱和庇佑才有了显贵身份的人,竟然已经在背后悄悄练就了这样的一身功夫。敢说不是为了这一日准备的?!
瞧那所向披靡的劲头,只怕这宫殿周围的全部侍卫都拦不了多久。
该死的!那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把卫所的禁军调过来!
他嘴里喃喃咒骂着,眼见着宫门外一个接一个的人影倒下,带队进攻的人影离大殿越来越近,心一横,从宫门内侧抓了个人推了出去。
且慢!一身银甲的东方宸立刻看见了他的动作,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弓箭手和士兵。
世子爷可真是叫人意外,如此精心筹划,为了这场宫变,已是蛰伏多年了吧?只是不知康亲王爷是否也知道你这欺君罔上之举?高睦牢牢勒住手里的人,另一手执了柄匕首,刀尖对准了她纤长的脖颈。
东方宸的目光微凝,视线逡巡了几个来回,扬声道:欺君罔上的究竟是谁,高公公比我更清楚吧。仗着圣上宠信意图祸乱朝纲,蒙蔽上听,我东方家的江山,可从来不是你们阉党的。如今皇上被你困于内殿,危在旦夕,我身为东方氏族的子孙,自然有匡扶正业之责。
高睦听了一笑,料想他多年筹谋也不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放弃,两人再继续这么在言辞上虚与委蛇下去,也拖不了多久,干脆直奔主题,将匕首贴上了身旁女子的脸:世子若再执迷不悟,杂家的刀兴许就不太听话了。
东方宸沉默了片刻。
那女子被一顶帷帽蒙住了半个头脸,只露出鼻子和下巴,嘴里塞了一个布团,无法出声。虽然穿着普通宫女的衣衫,但从身高身形来看,的确与顾璃十分相似,嘴角下颌等处也是一模一样,只除了看不见眉眼,其余基本都是如出一辙。
会是她吗?
他知道顾璃一直被高睦强留在这宫殿里,但高睦怎么会知道可以用她来威胁自己呢?
正在犹疑之时,忽然又听那嘶哑如破锣一般的嗓音道:哦,杂家忘了,此事不宜声张,否则世子爷不仅有逼供谋反之罪,更有淫乱宫闱之嫌。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重新把锋利的刀刃抵上了女子的脖颈。
女子听了他这句话后身子一颤,轻微挣扎了下,颈间立刻被印出了一道血丝。随着她身形的摇晃,耳垂上挂着的一双耳坠也轻轻前后甩动着。
东方宸立刻认了出来。
那是顾璃的东西没错,就是他第一次给她解媚药时,顺手拿过的那只珍珠耳坠。
那应该是她无疑了。
高睦故意给她换了宫女的衣服,又蒙住头脸,应该是为了避免众人认出她的身份,因为一旦暴露了他用顾璃威胁自己,就相当于已经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