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按揉的手渐渐顿住:“……啊?”
“要是愿意,你就把她们接来这里,不愿意,也可继续在宫内颐养天年。想要回娘家也可以,出笔丰厚的银子。”康熙闭着眼睛,说完这些就怎么都不回话了。
胤礽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康熙彻底松口,激动地扑上去抱了康熙一下,还想说点什么,父子俩都是一愣。
……这似乎是胤礽懂事以后,几十年来父子俩头一次拥抱。
康熙忍了一会:“……保成,你压到朕的辫儿了。”
“哦哦!”胤礽赶紧弹开。
他爹可就那么丁点头发啊,再给薅没了,可就真秃头了。
…………
胤礽趁夜回了趟宫里,召集来所有妻妾、子女,说了自己出家当道士的事:“……这件事儿,皇阿玛也知道。今天来,就是想告诉大家实情,不论你们做任何选择,我都会支持。”
东宫里一片寂静,妻妾们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也就石氏稍微冷静些,好些妾室都哭哭啼啼起来,恳求胤礽不要放弃太子之位。
胤礽坦诚地说:“回来是不可能的了,但凡见识过井外的世界,知道自由的滋味儿,又怎么甘心跳回井底,倍受桎梏呢?你们不要觉得道观那么可怕,其实吃穿玩乐比宫里好多了,看我这秋膘,减了多久没减下来。而且,道门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例子很多,你们就在观里享清福,回头我飞升,也可以带你们一块升天。”
“……呜呜!”
妻妾们哭得更厉害了,甚至有露出防备害怕的表情的:难怪圣上让太子静养这么久,还不肯放出消息,殿下不会是疯了吧!现在是从哪个宫殿里逃跑出来。
两年过去,胤礽的三个孩子最大的也有十一岁了,看着额娘们哭得厉害,记忆中关于阿玛带他们放烟火的画面却越发清晰。只是两个儿子既然懂事,也明白皇室与道观的差距,面对胤礽的目光,只低头闪避,唯有小女儿小心摇了摇石氏的手:“额娘,我们跟阿玛走好不好?我觉得道观真的比皇宫好玩!”
石氏还没说话,胤礽就强硬地开口了:“对不住,所有的子女里,郡郡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弘晰和弘晋,他们身为男儿,长大最多就是愁一愁如何搏出路,郡郡是女儿身,留在宫里,只有被远嫁的份儿。”
石氏的脸色变了变,虽没说话,但内心却在激烈矛盾中。
一个晚上下来,东宫里哭得就像太子已经死了似的,最后的结果是石氏愿带女儿一同去道观,剩下的妻妾,没一个愿意放弃锦衣玉食的,年岁大的就表示要留在宫里,年纪小的听说出宫有一大笔银子拿,也有选择出宫的。
这些还都是没生孩子的,生了孩子的李佳氏和林佳氏,哭得就像天塌了一样,想想也是,她们的儿子本来都有机会搏一搏皇位的,现在家里皇位没了。但让她们离开皇宫?开玩笑,不可能,在宫里还有机会运作,出了皇宫,那还有什么机会!
胤礽将两个侧福晋的野心看在眼里,摇摇头,带着石氏与小女儿离开。
他不能替任何人做决定,但人一旦做了决定,后果都是要自行承担的。
“咱女儿这名字好,郡郡。”胤礽揽着石氏的腰,在对方的惊呼中一跃跳上石棺,“未来她若是想入道,名都不用变,青郡,‘清俊’!”
石氏木然坐在石棺里,刚开始后悔,太子怕不是真疯了,石棺就骤然悬空浮起,眼前的一切化作晦明变化的光带,脚下的灯火,头顶的星空,在夜色中如同迅速流动的星河般。
……这就是太子所说的,井外的世界?
石氏的眼睛缓缓亮起,努力睁大,迎着扑面而来的风——
郡郡:“哕……”
曹十在棺材下“操”了一声。
胤礽:“呃。”
八岁的郡郡,恐高且晕飞,基本断绝了一半自力更生地成仙的可能……
…………
胤礽接妻女的时候,青阳也没闲着,和绝明、绝心一同推演:“……这和尚,有两下子啊,照理来说,他手上拿着圣上的龙气,凭绝心和圣上之间的血缘关系,应该很好寻找才对,没想到这都能被他遮掩天机。他手上肯定有其他的底牌。”
“他能夺得龙气,本身就不正常。”张双迎也匆匆赶来,“我已经把这事儿传达出去了,请佛道二门的道友们帮忙云游搜查。”
“咱们把各地的阴鬼都超度下去了,现在他们无鬼可捉,会不会狗急跳墙,对役鬼们下手?”高师兄跟着说,“咱们得把这个可能性考虑进来,最近还是让各方道友不要派役鬼独自出门。”
青阳无精打采地说:“是啊,我已经让拜拜把所有的阴兵都叫回来了。”
唉,之前也没注意啊,什么时候招了这么多鬼了,本来还觉得道观挺大挺空旷,现在又拥挤起来,每天吵得像蹦迪一样。
绝明捣捣一声不吭的绝心:“师弟,你也说说。”
“……我考虑的是活人,”绝心愁苦地道,“之前的白莲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