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贾庆福说道:“姐,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厂里跑业务,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反正你也要跟姓余的结婚了,你把厂长职务转给我,你就安心去过你的小日子,厂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妈——”
“姐——”
“敏慧——”
这一声声的称呼曾经带给她多少前进的力量,此时就有多么大的阻力。
曾经有多亲切,给了她多少温暖,此时就有多么的陌生和冷酷。
她的视线一一从这些亲切有冷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扫过,父母,孩子,弟弟,婆婆,还有爱人……
这一刻,贾敏慧终于明白一件事,原来亲情也可以是一把双刃剑啊。
她那么聪明,又怎会不不知道曾经一个个那么可爱又亲密的亲人,此刻冷漠又刀刃相向的缘由——她要结婚了。
以前所有的美好都是建立在她为他们的贡献上,他们都很清楚,她所有的努力和奋斗最终受益者是他们。就算她最后离去,留下的财富也归他们所有。
而当她想要争取自己的幸福,便与这个“大家庭”的利益相悖,因为她一旦结婚,不仅意味着那个男人会进入到这个利益团体,分薄她身上的财富,甚至可能在她死后,财产也会被一个“外人”霸占。
所以,她便被反对,便被攻击了。
好心伤,好心累。
阻力,否定,撕碎所有美好的表象。
贾敏慧端起面前的保温杯,拧开瓶盖,正要喝水,发现里面只剩下一团茶叶,竟忘记自己什么时候把茶脚水都喝光了的。
她有些疲惫地想要起身去倒开水,旁边的余明华接过她手中杯子,拍了拍她肩膀,转身去饮水机旁边接了大半杯的水过来。
贾敏慧双手捧着杯子,感觉全世界自己最后能拥有的只是这一个保温杯而已。
她低头吹开水面的浮末,正要送到嘴边时……
她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
……芩谷弗一进入委托者的身体,各方面数据传回识海。
眼耳口鼻身的感知回归,她手上正端着一个杯子。
杯子?对了,就是这个杯子!
芩谷回过神,下意识顿了下……这次任务的切入点简直太“准”了吧。
委托者这是端着杯子就要喝了啊。
芩谷为了不让自己动作太过生硬,并没有把杯子丢开或者放回桌子上,而是如委托者习惯性地托在手里。
接收了环境信息,很快调整过来,以委托者的习惯继续其要说的话:“……好了,你们都不要在争论了,这件事我和老余已经定了,就是把你们叫一起,跟你们说一下的。这桌饭就算是我和他的婚礼了…”
这句话也是委托者将要说的。在原本的剧情中,委托者是在喝下“茶水”后才说的这句话,紧接着身体就出现症状,口吐白沫。
现在,芩谷做出的改变是没有喝茶水而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随着芩谷的话音落下,众人本来就阴沉的脸就更冷了。
芩谷视线从几个对于委托者最亲近的人身上扫过,他们没有看芩谷,也没直接冲着芩谷说。
而是视线瞟向其它地方,嘴里咕哝着,表情极其的鄙夷。就好像她们听到一个特别低贱败坏道德的事情一样。
看似自言自语的咕哝,实则音量恰好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雷蕾对这样的场景很意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愤怒。
没错,这些人是母亲的亲人,至亲的人,可是他们又凭什么干涉母亲的自由?
难道因为在母亲的厂里上班,在母亲买的房子里住,心安理得地花着母亲赚的钱,所以就觉得自己可以理所当然地控制母亲的生活了?
第1368章 中年妇女之殁4
雷蕾最意外的还是大哥对这次事情的反应,在她印象中大哥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现在竟然变得这么……陌生了?没人情味儿了?
大嫂和大哥结婚时雷蕾正高二下期,当时学习已经很紧张了,只回来吃了一顿酒席。
雷蕾记得在婚宴上大嫂就和大哥端着酒杯挨桌敬酒,轮到她,大嫂说:你大哥说你是家里最漂亮的,我还不信,今天一看,原来你们家把所有好基因都传到你一个人身上了吧。长得漂亮不说读书还那么厉害,以后肯定能考一个名牌大学。要是我有你们这样能干的妈就好了。
当时雷蕾就觉得大嫂说话有点把人往架子上架着的意思——对于大多数的学生,就算是学霸,就算是真的有把握考好成绩,也不喜欢别人说你肯定怎样怎样。关键是对方语气中并没有一丝真诚。
不过对方后一句说母亲能干,她是非常认同的——哥哥嫂嫂才刚结婚,嫂嫂就能理解和尊敬自己母亲,那当然是好事。
后来雷蕾也就一个月回来一次拿点换洗或者日常生活用品,或者干脆的母亲给她送学校。
每次听哥哥或母亲说起大嫂,都说她很会说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