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剌觅终于说。
空云落半晌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气若游丝道:“何时才能……救他?”
“我拿了他的一滴血,万幸于你的洞天融合得很好。”剌觅答道,“照这般下去,三年内即可。”
“哪儿瞒得了他三年……”空云落苦笑。
接着他又问:“救阮誉的法子可有?”
剌觅回头看他一眼,奇怪道:“曲谙不是说圣君那有解药么?”
“我怕有变数,他又做出伤害自己的傻事。”空云落道,“我也算和那毒有交集,你便再瞧瞧我这身体还有甚用得上的,拿去用罢。”
“你……”剌觅看他这凄惨的模样,也挺心酸,“你当自己是药材吗?”
空云落闭上了眼。
剌觅处理完手上的事,便找地方睡去了。
空云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是陌生的实现。
他睁开眼,站在他身旁的竟是风里。
他本能以为风里要来杀他,他强催内力保护自己,丹田却如天崩地裂,他的嘴角溢出血来。
风里按住他的肩,注入内力,轻缓修复他残破的经脉。
空云落不知他意欲何为,仍警惕看他。
风里静静为他疗伤,约莫一炷香后,他收回手,“我已尽力。”
空云落狐疑。
风里看他血淋淋的身体,连连摇头,“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为了救曲谙做到这份上,佩服佩服。”
空云落道:“别告诉他。”
“我还当你要以此博他回心转意。”风里失笑。
“赎罪而已。”空云落平静道。
风里笑了一声,继而是静默,许久他才道:“谢了。”
空云落没应声,他又闭上了眼。
曲谙原以为剌觅不过是回来料理自己的事,短住便可启程,可剌觅似乎不打算提起要走的事。
于是曲谙只好主动提起:“我该走了。”
剌觅竟没听懂:“哦,走吧,别走太远。”
“我说的是离开这里。”曲谙道。
剌觅疑惑看他:“要去哪儿?”
曲谙目瞪口呆:“你不会以为我一路奔波是来着山旮旯里养老的吧?”
“你嫌弃我。”剌觅极为委屈道,这明明是他的地盘,他都分出去便算了,人家居然还不稀罕。
曲谙白眼望了眼天,“你别装傻,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圣君,还没到隐居山林这步。”
剌觅不知道扯谎纠缠他,见空云落靠近,忙招手叫他来:“周寻,他发脾气了,你快劝劝。”
“你!”曲谙真要发起脾气了。
“怎么了?”空云落走来,“谁惹你了?”
他神情姿态一切正常,若非那有些苍白的脸和失色的唇,他全无异样。
“他。”曲谙指着剌觅恶狠狠道。
剌觅一溜烟遁了。
“他心性异于常人,你别同他治病。”空云落笑道。
曲谙蹙眉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凉的,“你没事吧?”
“没事,赴汤蹈火不在话下。”空云落握住曲谙的手不太正经道。
曲谙抽回手,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你和剌觅的关系倒是日益亲密,你俩狼狈为奸的在琢磨什么?”
“怎么会,我一心向你。”
曲谙却还是不太开心,周寻顾左右而言他,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顺他了。
空云落哄他:“有好身体才能做大事,山中有灵气,多修养些时日为好。”
这时阮誉从外头回来,他叫道:“安任,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些日子阮誉恢复了许多,虽还不如从前,但至少不会突然吐血或晕倒,也活泼了不少。
“我们去瞧瞧,总是蜗居此地,也难怪你觉得闷。”空云落道。
在曲谙听来他是在旁敲侧击地说自己吃饱了撑才要离开,当即甩下脸色,气哼哼地跟阮誉走。
阮誉所说的好地方是一片小山泉,从山洞中泠泠流淌而出,清澈幽静,颇有意趣。
风里正坐在边上的山石垂钓,见阮誉又带人来,半真半假道:“软,你怎么没点情趣,还想着一起泡鸳鸯浴,带旁人来做甚?”
阮誉道:“别听他瞎说,此处凉爽宜人,下去洗个澡岂不爽快。”
“那好哇!”曲谙兴致满满。
空云落低声道:“山泉寒体,还是不要下去了。”
曲谙正瞧他不顺眼,偏不依,“你凭什么管我?”
阮誉却也附和:“周兄说得不错,那便泡泡脚罢。”
“……嘁。”曲谙不情不愿。
不过把腿泡下去,泉水的寒凉很快从脚底往上窜,浑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舒适得恰到好处,若真下去游泳,就冷了。
空云落见他平稳坐着,便默默退至后处,靠着一棵树,手按在小腹上。
阮誉也在曲谙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