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晚一贯早起,因此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便醒了。
殿内一片静谧,天色昏沉,烛火通宵,因红事挂起的喜幛婆娑摇曳,好不安宁。
南风晚看看手臂搭在自己腰间,还沉睡着的司徒娜天,不觉皱眉,眼底是陌生与冷淡,沉吟清神间,他便挪了那胳膊起身。
哦,这是司徒将军的爱女。以后便是自己又一位夫人了。
他不再流连,更了衣转身离去。
“主子......”南归已守在殿外,正搓着双手驱寒。
南风晚颔首,往马场去。他走着走着,迟缓侧目:如何。
“主子,小先帝......”南归埋首,不忍直视南风晚。
南风晚深眸飘向远处幢幢宫殿,面无表情启唇:无妨,你说便是。还有什么是朕承受不来的。
“主子,小先帝,他,”南归顿了顿,回禀道:“小先帝确是死于大火,死因并无可疑。”
南风晚注视南归,却仿佛看穿了他,他凝了凝南归肩头的异物,愣了片刻,看向更远的地方: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南归竟有丝诧异,他皱眉抬眸:“主子......主子,属下不敢说。”
南风晚一脸平静,与南归擦肩:说吧,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南归总觉得哪里不妥,他提了提神,咬牙谨慎道:“主子,小先帝之所以自焚,是......那日在荷花荫,他被白离夕劫持,白离夕的手下,就是那个巫族的奇人异士独孤绯,他,他惯好龙阳......他,他......”
南风晚顿时目光如箭,狠狠射来,他颈上青筋绷了绷,铁拳紧握。
南归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小先帝必然受不得这份屈辱,这才,这才......”
南风晚恍惚,他踉跄驻步,闭目凝了凝神:南归,你替我跑一趟尔国。
一阵诧异与困惑,南归到底没敢多问:“是,属下遵命。”
南风晚攥着拳,微微颤抖:尔玉如何。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南归愈发不安,他偷偷打量南风晚,经此一难,他觉得南风晚仿佛变了许多。南归小声道:“尔玉公主,如今......还在白离夕手里,听说,听说,受尽欺凌。不过,近来仿佛好了许多......”
南风晚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他空洞看着南归,不问他消息从何而来,只淡淡道:我要她全部的消息。还有,我要她。
我要她,哪怕她已不是完玉,我也要她。
他踩着马蹬上马,拉紧马缰,回头俯视南归:你快马加鞭,去尔国苏丞相府,把她给朕带来。
南归心惊,一种不祥预感如脚底杂乱丛生的荆棘,一点点蔓延全身,令他透不过气。
......
央国朝堂。
老皇帝歪在龙椅上,已然不堪劳累在打盹儿,殿上朝臣王子却争执不下。
刚正不阿的孙丞相上前一步:“如今尔国既已来函,说愿意以一座城池,一座金矿交换尔玉公主,我央国何不顺水推舟,应下这等好事?”
白离夕立在一侧,目似瞑,意暇甚,静观不语。
柳兮媛之父柳大人否道:“老臣以为不妥,若我央国如此条件便应了交换公主,岂非显得我央国眼界浅,没见识?”
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柳大人又捋胡道:“再者,我央国焉知这其中是否有诈,那尔国是否会出尔反尔?”
蓝丞相不悦,义正言辞:“笑话!尔国好歹也是南地富国,虽不比我央国强盛,却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尔反尔之事?柳大人未免小人之心了罢?!”
“蓝大人!你这是发难于我柳某!”
“我蓝某正大光明,绝无半分私心!”
老皇帝被这几嗓门吓得一跳,他努努嘴,换个姿势,阂目前随口道:“嗯,卿家有理,离夕呢,离夕,你说呐?”
白离夕行礼,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道:“父皇,儿臣以为,蓝相与柳大人皆是我央国肱骨,皆句句在理。”
朝堂上一片静谧,唯有老皇帝隐约的鼾声若有似无。
白离夕瞟了瞟高台之上的父皇,这才霸气道:“依儿臣看,尔国想要换回尔国公主许是真心,只不过……却不尽诚意。”他成竹在胸,阴谋道:“他尔国的金矿,何止区区一座?若不是掌控数座金矿,如此小小鱼米水乡,人稀兵散,怎可能独占南域如此多年?区区一座金矿便想换回如此珍爱的公主,这恐有侮辱之意啊!”
柳大人瞄了瞄白离夕眼底贪婪邪恶的暗光,赶忙附议:“殿下所言极是!”
白离夕又幽幽笑道:“本殿下费尽力气将那小公主掳来,可不是和他尔国闹着玩的,世人皆传此公主是尔国国宝,怎么如今便只值一座金矿?”说着,白离夕看向蓝丞相,威严道:“大人以为呢?”
蓝丞相心中一紧:“殿下的意思是……?”
“本殿下以为,若是他尔国再如此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