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上食神,伊蕴就忙得不可开交的。本来空桑内部事务就已经很是繁多了,耐不住海天各界还有不少人听见这个消息,前来向他道贺。一开始他觉得新奇,还想跟人闲聊两句,但时间久了,难免觉得有点忙的转不开身了。
偶尔实在是太累了,伊蕴就跑去碧瓦小筑躲清闲,偷得半日闲,再回去接受更加猛烈的试炼。
碧瓦小筑总是清净的,因着鼎湖上素就在那里头打坐诵经。所以平日里除了烤乳猪会借着探望挚友的名头去叨扰一阵,其他时候都只剩下法师诵经的声音。
但现在伊蕴进去躲清闲了,于是那诵经的声音也变得少了。
伊蕴总是去睡觉的。
他太累了,夜里沾了枕头就睡过去,白日里依旧是觉得困倦的。进了碧瓦小筑,鼎湖上素在一旁无悲无喜的诵经,他就坐在相邻的蒲团,以打坐为名,揣手手睡觉觉。
一开始鼎湖上素还不明白,习惯性诵经,可一段下去,就听见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一顿,放下念珠转头看过去,就见伊蕴坐着都已经睡过去,垂着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他静默半分钟,随即陷入更加漫长的静默,一般要等着伊蕴睡得将醒,他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诵经。
接上之前断掉的,不差分毫。
后来伊蕴来碧瓦小筑睡得多了,鼎湖上素隐隐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跟伊蕴提了一句,“实在累的话,还是得躺着睡。”
他原意是让伊蕴回房间,却没想到少年深以为然点头认同他之后,自然地在他腿上找了个合适又舒坦的姿势,就那么睡下了。
“……”
鼎湖上素忍耐住挣扎的冲动,安静等着困倦的少年醒过来。
他不再诵经了,就看着眼前的荷花池子想要出神,但过了一会儿,心神依旧是定定的,集中在睡在自己腿上的少年身上的。于是拿着念珠的那只手动了动,最后还是轻轻搭在了少年肩上。
这天伊蕴睡得格外熟,等到醒过来,就发现鼎湖上素的袈裟都被他扯得有些乱了。他顿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一边赔不是一边帮法师整理东西,最后还是男人自己动手整理了袈裟,淡然对他说无妨。
面上还是无悲无喜的,只是起身的时候难免踉跄了一下,是被他枕着的那只腿已经麻了。
自那之后,伊蕴就跟鼎湖上素更加亲近了些。他去碧瓦小筑的时候更多了,枕着鼎湖上素的腿也更加自在。有时候就算他不睡觉,也要去骚扰一下总是无悲无喜诵经渡世的法师,办法很简单,往往是摘了池子里的莲花做道口味清淡的羹汤,借着让鼎湖上素品鉴的理由去的。
这么一来二去,鼎湖上素愈发的对伊蕴没有法子,只能任由他时不时地过来,闹得原本清净的小筑人烟气多了不少,就是他自己,都不那么清净了。
这日伊蕴跟着往常一样的,照旧来碧瓦小筑找尚溯法师。但今日他是真的累,于是来了二话不说先主动枕了法师的腿,面朝着人,仰头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打了个哈欠说:“尚溯法师今日诵经了么?”
于是鼎湖上素就知道了,这是想把自己的诵经声当做催眠曲的意思。他颔首表示明白,波澜不惊的声音顿起,诵起平日里惯读的经书。
直到腿上一沉,少年已然睡过去,脑袋还往他腿里偏了偏。
“……”
鼎湖上素想把他推开,可又担心惊扰他的睡眠,只能眼一闭,默念起清心咒。
只是脑子里还是满是少年漂亮又朝气蓬勃的脸。
伊蕴困极了,但又醒的很早。他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多久,但脸上戳着的东西实在是存在感勃然,叫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他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满是鼎湖上素身上的牙色袈裟,看那个位置,应是腰腹靠下的位置。
于是戳在脸上的东西就变得很是分明了。
伊蕴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点悸动。他抬眼,些微的动静都让男人垂眼看他,只是那狭长的金色眸子依旧无悲无喜的,叫他看不分明,这到底是有没有感受到情欲。
要说没有感受到,可那藏在袈裟底下的东西又明显是起了反应,叫人没办法无视。
抱着这种困惑,伊蕴慢悠悠的起身,但也没有彻底起来。他双手撑在和尚身侧,面上很是不解的样子,定定的看着那双金色眸子,“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淡定?”
鼎湖上素喉结一动,被伊蕴那么直白的盯着,莫名就生了点退却的意思。他想闭眼逃离和少年坦荡的视线相对的境地,但又担心自己闭眼的动作将心思暴露分明,于是强撑着,只低声说:“既是醒了,那就去罢。”
“去哪里?”伊蕴明知故问,像是听不懂这是送客的意思。他欺身离得和尚更近了一点,猫儿眼里渐渐沾了点狡黠的笑意,“我走了,尚溯法师当如何?”
尚溯法师的回应是闭上眼。
“法师此时可有诵经?诵的什么经?”伊蕴欺得离鼎湖上素更紧,两人的胸膛已经隔着衣裳和袈裟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