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岁数大些总归占了年轻人没有的优势,甜言蜜语能直直地说进人心坎儿里。
封靳一句话就弄得小姑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眼角眉梢尽是令人难以自抑的动人情态。
封蔷搂着叔叔的脖子跳起来,双腿缠着他的腰,唬得封靳连忙捧住她。
她其实没想到自己随口抓的一句不合时宜的借口能被叔叔如此认真回复。
鼻尖微红的漂亮姑娘将脑袋靠在男人肩侧,哑着嗓子撒娇:“好吧,既然叔叔这么诚心诚意,那我批准了。”
说着,封蔷又笑起来,吹出了个鼻涕泡。
封靳拿来纸巾给她擤鼻涕,小姑娘乖乖仰头,眼睛里水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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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蔷坐在这间陌生的客厅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这户宅子的室内隔音做得很棒,楼上的声音一点儿也传不下来,这令她更忐忑了。
封家老宅的管家阿姨早早就给她端来了漂亮的小甜点和热气腾腾的奶茶,“小姐您尝尝看,家里少有年轻女孩子来,不合您胃口我再叫厨房重做。”
“谢谢阿姨,”封蔷捧着瓷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又吃了块点心,“很好吃。”
楼上忽然重重地“咚”了一声,接着又是“咚咚”两下,声音渐渐地轻下来。
封蔷担忧地看着楼上。
她这些年见老太太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每年过年封家不论亲疏远近的亲戚们齐聚时能见着一面,而且也不是在老宅,是另一处用于宴请宾客的宅子。
印象中老太太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女士,但当小孩子去亲近时,眉目也会温和下来。
叔叔同她长得有三分像,因此封蔷对老太太很有好感,毕竟从前在她心里,这位是相当于奶奶的人物。
只是现在,“奶奶”要变成婆婆,脸皮再厚的人也难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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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书房里,封靳捡起翻滚到脚边的釉青摆件放到桌上,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妈,您别生气啊,气大伤身。”
“老三,你真不是个东西!”
“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你掰着手指头算算自己的岁数,搁以前你都能当她爹了,你要不要脸。”
隔着一张小几,老太太一身墨青旗袍端正地坐着,头发盘得一丝不苟,一字一句地骂她已年过而立的儿子。
“她还是旁支的孩子,按辈分是我的侄孙女儿、你的侄女儿!不提年纪,我就问你,叔侄乱伦说出去好听吗?”
“你自己脸皮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都能面不改色,你想过人姑娘吗?啊?那些难听的话总有一天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你是防不住的,你让她怎么见人?”
“名义上说是旁支,但早就出了五服了,算不上叔侄,不过是口头的一句称谓,户口迁出去也就罢了。”封靳看着自己的母亲,“至于其他的,是我和蔷蔷之间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今天来也只是想跟您说一声,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您的孙辈以后也只会从她的肚子里出来,不过她要是不想生,那就没有了。”
“我爱她,我只爱她,我会一如既往地爱她。”
老太太冷笑:“‘唯一的妻子’,‘一如既往地爱她’,说的倒是好听,你一个男人,你难道不清楚自己这话值几斤几两吗?”
“就算人小姑娘被你迷花了眼,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等到她过了年岁,青春不再,容颜消减,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说你爱她你只爱她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吗?”
“再说人家才十六岁,花儿似的年纪,你现在趁她不懂事,凭着监护人教导者的身份占尽便宜,让她崇拜你爱慕你,让她误将对长辈的敬慕当做爱情,等到她再大一些,人格健全了,等她真正明白了这些事的含义,你觉得她会不会恨你?”
前面的话封靳听着都没放在心上,但最后一句真真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封靳站起身,“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下去了,您这态度,我想今天也不适合和蔷蔷见面,我就带她先走了。”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老太太摸到茶杯,随手扔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门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小畜生!”
封靳无奈转身:“妈,您是我妈还是蔷蔷的妈?知道的说我这是儿子带着儿媳妇来见婆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丈母娘把自家小白菜带回来的猪往外打呢。”
老太太养气多年,鲜少动怒,每每总是被这个混不吝的儿子气到。
长得倒是一副人模狗样,瞧瞧做的都是什么事?
把从小养到大的小侄女儿弄到自己床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亏她当初还真信了他说看着这小姑娘实在可怜家里房子这么多随便放个地方养着不费什么钱的鬼话。
老太太自认对这个儿子的教育没有不恰当的地方,那就只能是他自个儿长歪了。
但她其实是信了封靳说的那些话的。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