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确是那支鬼魅之师背后的主人无疑。
在如此之远的距离,凭箭矢于千军万马前直取主将首级,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射程可及,待箭羽飞至敌人面前时也早就卸了力道,而若无迅疾之势,更让人容易躲过。
慕容虹周身气势忽然沉了下去,她屏息凝神,暗自将半生功力灌入弓弦上两支特质的羽箭之中。
武者招式只是外象,她得战神之名,所依仗的多半是浑圆深厚的内功。若非到了绝境,她万万不愿用此法。
只是,没想到,这一战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两支箭尖缓缓对准燕霆和灰袍之人,女子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紧紧凝视着二人的动向。
倏尔,她轻声一呼,指尖果决一松,
“就是现在!”
两支利箭瞬时便以穿云破月之势向敌军主将飞射而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像微微扭曲了一般。
然而,同一时刻,战场上另一方向也传来同样一声低呼,
“就是现在!”
猝不及防一支极细的冷箭同样挟雷霆之力离弦而去,箭尖上淬着深绿的幽光,瞬息之间便飞至人身后,“噗”地一下扎入血肉,箭尾还悬在空中颤栗。
慕容虹低头看着这支穿腹而过的暗箭,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一张隐在红色盔甲下的脸冲她阴森一笑,而后迅速隐没在兵潮之中。
她死死捂住腹部的伤口,却猛然觉得一阵眩晕,失了半生功力又身负重伤的她终于一个支撑不住,倒头朝黄尘中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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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十五年春。
边关大捷。
决战时,燕军主将被双双射杀于阵前,军心溃散,玄虹军气势大增悍然如神,致使北燕三十万大军命丧北凉城外。
大乾军中同样死伤无数,这一载入乾国历史的“征燕之战”,唯有惨烈二字可形容。
北燕至此元气大伤,再无一战之力,只得上表求和,愿割让北关以北十座城池向大乾示好。
捷报传至上阳城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心中对素有红莲战神之名的慕容将军更是敬仰万分,庆贺声爆竹声绕城三日不绝,举国一片欢腾。
然而,百姓不知,与捷报一同传来的还有另一则消息 -
慕容将军于战场上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而这消息传到宫中时,已是决战的十日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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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宣政殿。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内阁大学士蔡仲英伏首死谏,涕泪俱下,
“陛下不可啊!陛下!”
“纵然边关告捷,但战火未熄,余寇未清!北境叛兵流窜,您怎可在此时御驾亲征!!”
“臣请陛下三思啊!”
一时间殿内众臣接连叩首,劝谏之声此起彼伏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元旭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一手指着群臣斥道,
“混账!如今慕容将军生死不明,北境无人主持大局,你却要朕稳坐这金殿之上?”
“燕贼来犯时怕的要死,一个个无人敢领兵应战!现在又一口一个要朕三思,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他一下把蔡仲英联名几位大臣上书劝谏的折子掷到阶下,
“谁再敢劝一个字,朕便让人拖到宣政殿外廷杖!”
蔡仲英一拜再拜,
“陛下息怒!即便燕军退兵,但北关内外仍有那支无名势力伺机而动。若说我军大局,尚有副将戚廉将军临危坐镇,陛下大可命他暂领主帅之职。”
“臣死谏!陛下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啊!”
元旭连日来被这帮臣子陈词滥调反复上书已弄得颇为窝火,心中更是对慕容虹伤势担心到了极点,生怕他但凡去晚一步就和她阴阳相隔,眼下直被气的脸色发青,
“放肆!拿朕的话当儿戏是吧!”
“来人,传廷杖!给朕把他拖出去,去衣受杖,狠狠地打!”
话音一落,登时就有御前侍卫大步上前把蔡仲英朝殿外拖去,不消一会就有板子着肉的“啪啪”声和惨叫声远远传来,直骇得殿内众臣噤若寒蝉,全都以头触地不敢再言。
当着满朝文武被拖到光天化日之下,扒了裤子光着屁股挨打,涕泗横流惨叫哀求,这对于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文臣来说,不啻于杀了他。
群臣见皇帝死了心要亲赴北境,又见这平日风光无限的大学士触犯天威的下场,哪还敢再劝一句话。
于是大乾皇帝御驾亲征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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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出征,天下皆知。
消息传到边关,伤势刚有所好转的女将军忍不住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若她此刻在元旭身边,简直恨不能抽他一鞭子 -
她拼命打赢这场仗,就是为了让他来送死的吗?!
她都可以想象,元铎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