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都不会,你的全班第一是注水牛肉吗?”
这话踩中了乔柚的小尾巴。
她本来心思就不纯,带来的题有的是真不会,有的是不懂装懂,一般是后者。
“你才注水牛肉!”乔柚抻着胳膊一把夺过本子,气急败坏。
“实话实说而已。”
“撤回撤回,我不要听这种实话!”
“那你想听什么,”江临舟说,“我不是阿疏,说不了什么好听话来哄你。”
乔柚耳朵更烫,她知道江临舟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看出什么了,他说话就这样,可她听进耳朵里就像是被人扒开层层草垛,看见了底下埋着的宝藏。
她一下子就炸毛了,慌慌张张地想要把草垛盖回去。
“谁要你哄了——不对,谁要你们哄了,”她感觉自己脸在烧,只想赶紧找个借口以证清白,“学长说话也不好听啊,他都是表面好听实则挖苦。江临舟,我觉得你是时候学一下怎么理解别人的言下之意了。”
总之先甩个锅。
为了显得自己更占理,乔柚又说:“我这是为了你好,像学长那样心口不一的好歹会说漂亮话哄女生开心,你这样表面功夫和阅读理解都不过关的,会把女孩子气走的。”
江临舟抬眸,盯着她看,没说话。
乔柚:“……干嘛?”
江临舟:“你该走了。”
乔柚:“?”
乔柚反应了一下,恼了,把他手里的自己的那支笔也夺过来:“走就走!”
她算是懂了,这兄弟俩真不愧是兄弟俩,都气人。
乔柚转身,猝不及防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她往后退两步站稳,揉着脑袋往上看,对上江见疏似笑非笑的眼。
她一呆。
“这就回去了?”江见疏问,“不会的题阿舟给你讲过了?”
乔柚光顾着平息心跳,没回答他的问题,恼羞成怒地怪他:“学长,你好好的站人后面干什么?”
“不站这儿听,我还不知道学妹对我意见这么大。”
“我没……”
“心口不一、会说漂亮话、说话不好听?”
“……”
“学妹,你不觉得这些话很矛盾吗?”
江见疏一顿,缓道:“你不是来找阿舟问题的吗?问个题还脸红?”
乔柚一惊——江见疏应该没察觉到什么吧?
她不知道别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但她总在担惊受怕。
想要悄悄地表现出对待他和对待别人的不同,却又不想被他察觉。一点风吹草动,对她来说都是惊心动魄。
乔柚自顾自地纠结着,支吾两下,借着打响的上课铃抱着本子溜走:“上课了,我回教室了。”
她边往教室跑,边想,下次一定要在他面前冷静些。
乔柚之前看过一句话,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可她觉得自己的马都快摔死了,不能再乱了,再乱连兵都得折。
-
乔柚用了一点时间来习惯面对江见疏时的兵荒马乱。
他的目光于她而言太璀璨,于是她便学着不过多贪恋那双眼睛。将注意力放到江临舟身上时,她连说话都会自然很多。
每次这样,她都在心里暗暗地对江临舟道歉。
就这么一直到期中考。
期中考成绩公布的前天晚上,乔柚几乎失眠一整晚。这次的成绩已经不仅仅涉及到班级排名,还会重新划分普通班和重点班。
但是她的失眠并不因为即将公布的成绩,而在于考试前两天,谭冬给她发的一条短信——
“记住你自己的承诺。”
乔柚当然记得。
谭冬的一切都在让她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学校里没有她,如果不是学校里有江见疏。
她也不会这么喜欢这所学校。
第二天成绩出来了,乔柚的总分排在年级第十。
她进重点班了。
乔柚发了许久的呆。
同桌这次排在年级16,和她一起进了重点班,高兴得不停碎碎念,忽然停了下来:“柚子,你怎么哭了?别哭啊——”
乔柚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压在肩头两个月的重担在这一刻卸去,她分不清自己在为什么而哭,但她就是哭得停不下来,比那次家长会谭冬让她当着全班的面难堪还要哭得厉害。
班里很多同学都围过来安慰她,乔柚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太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句:“哎哎,江见疏来了。”
身边的人好像散了,就连同桌的声音都变小了。
然后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乔柚泪眼朦胧地抬头。
江见疏站在窗边说:“年级前十的小学霸,出来一下?”
乔柚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