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还是休息。
中午下班,乔柚和杭巧一起去吃饭。
就在两人刚回到写字楼下时,一道人影从旁边扑过来:“记者,是你吧?就是你上次来我们家采访过的!”
杭巧吓了一跳,乔柚也没好到哪去,但她很快看清了来人的脸,是之前采访过的小学凶杀案的凶手母亲。
她仿佛苍老了很多,面色憔悴,脸上有几处淤青,双眼显现出某种病态的癫狂。
“是你!我认得你,”她紧紧抓着乔柚,“就是你们写的报道害我儿子,害我们家!缺德!无良媒体!”
尽管隔着衣服,乔柚的手臂仍然被她抓得生疼:“请你松手!”
杭巧也过来拉她:“你干什么!”
女人状若疯癫,力气出其的大,不仅将杭巧推开,还拽着乔柚往马路中央走,口中不停地骂着“害人精”、“无良媒体”之类的词。
保安见状不对,从写字楼里跑出来,喝止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挣扎间乔柚半个身子已经被推到马路上,车来车往,顿时鸣笛声四起。她奋力挣扎,脱离桎梏的瞬间,控制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一下。
手背传来尖锐的刮痛。
忽然小臂一紧,有人把她拽回了人行道。
而那位疯狂的母亲还想扑上来,被保安及时按住。
乔柚抬头看向拉她的人,愣了愣:“谢谢。”
江临舟往后退半步,和她拉开适当的距离:“没事?”
她摇了摇头。
“无良媒体!你们的报道害我儿子被人骂、害我们一家都抬不起头,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女人用尖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控诉,突然,她看见了江临舟。
“你是那个律师对不对?我看了报纸,你很厉害对不对?你要为我儿子伸冤!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只要你为我儿子辩护!”她哭起来,“我儿子还年轻啊!他不能死——”
过路的行人投来各种各样的注目,乔柚看着这个疯子一样的母亲,只觉得可恨可笑又可悲。
从那天的采访,到今天的“报复”,她一直在怪别人。怪辞退儿子的公司、怪与儿子分手的姑娘、怪扒着儿子不放的狐朋狗友、怪没能阻止儿子的小学保安。
一切错误皆由他们起。
她的儿子是这世间最单纯善良、老实好欺负的孩子。
她的儿子必须是这世间最单纯善良、老实好欺负的孩子。
不然的话,她如何成为一个无辜的母亲?
手背的疼痛沿着神经一路往上,连带头上几乎已经痊愈的伤都在发涨。
“是啊,你的儿子还很年轻,”乔柚说,“可他们也很年轻。”
学生、老师、保安。
哪个不比他无辜。
-
乔柚手背上的伤是挣脱时被抓伤的,长长的三条血痕拖曳在皮肤上,触目惊心。
杭巧边给她处理伤口边愤愤不平,倒把乔柚给逗乐了。
“伤怎么样?”江临舟敲了敲茶水间的门,走进来问。
“还好,”渗出来的血已经用碘伏擦干净,只不过伤口太长,创可贴贴不过来,杭巧便用纱布替她缠了几圈,“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临舟简略道:“谈工作。”
杭巧一个激灵:“对了,上次咱们采访江律师回来后,我听赵姐说,老杜想在报纸上办个法律板块。不过老杜这人经常搞这种奇思妙想,没几个是落实了的,我还以为这次也是说说而已……”她看向江临舟,“所以我们报社这次是要跟天麒合作吗?”
江临舟的回答很理智:“抱歉,这个问题或许问你们社长更合适。”
杭巧也意识到向对方询问这些有些逾越,悻悻地拍拍嘴巴,合上药箱:“我去放药箱。”
乔柚起身想去给他倒杯水,却被抢先了。
江临舟将水杯推到她面前,顺口问:“记忆恢复多少了?”
“没多少,就零零散散想起过一点高中的事情,”她只好又坐回去,迟疑了一下,“你和江见疏……感情不好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想起来的事情里有什么我们不合的画面吗?”
乔柚不知道怎么说。
——所以和谁结婚,都一样。
江见疏的这句话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和江见疏谁都没有再追究过这句话,但每次想起来,她都会觉得和江见疏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开很远。
明明相隔眉睫,抬手却成天渊难及。
乔柚欲言又止,江临舟没有深究,答道:“与其说感情不合……到不如说没有那么亲密了。人总会长大,双胞胎也一样。尤其分开的这些年,各自经历都不同。”
“阿疏从小就比我更容易钻牛角尖,都说双胞胎心有灵犀,只可惜,有时候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很多时候我们甚至连喜好都不一样,”他顿了顿,“不过这样也挺好,省去了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