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寒走后,竹画又堕入黑暗的生活,度日如年。竹画很聪明,小二这种简单劳动他上手两天便能精通,能说会道,只是杜绝不了客人色迷迷的眼神,以及旁人鄙夷的眼光。
竹画也不甚在意,管那么多干什么,受过的侮辱多了,单单是眼神算什么,反正是清寒把自己买了下来,她想让我在这里做小二我就好好做。
可再怎么开导自己,他还是想再见到那个女子,不管是以什么代价,反正自己还能活多久呢,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铸印与奇毒。难道自己最后要如此不堪的死在这一个饭馆里么。
但以自己目前的身份,迈出这个清馆都不可以,一个无人拥有的,从神修派出来的废弃鼎炉,在上三界寸步难行。
神修神修,只是门派的美化称呼,整个上三界都知道,其实神修派就是靠鼎炉双修,美名其曰神修。
神修派的鼎炉来源四面八方,门派不说坏事做尽,也是恶贯满盈,神修派与名门正派都会向下三界笼络人才,因为凡人对上三界所知甚少,被骗上来之后用作鼎炉的比比皆是,皆是从十几岁就开始培养。
而他们的父母还以为自己孩子上了“仙界”,踏上了仙途,从此就是仙人了。由于凡人都是自愿将孩子送出,而其中也有其他自愿的来路,所以神修派虽为人不齿,毕竟又与各大门派皆有来往,到底还是存活了那么久。
竹画在神修派是听闻过剑门天才苏清寒的名气的,15岁就筑基,23岁就结丹的天才,可以说被捧在剑门的手掌心,神修派也想讨好苏清寒,给剑门送去不少极品鼎炉。
但是在苏清寒18岁时一个鼎炉都没有选择时,便是知其对鼎炉不感兴趣,神修门苦于找不到投其所好的方式只能作罢。毕竟神修派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训练有素的鼎炉。
若不是如此,竹画可能早早地被伪装身份,抬到了苏清寒的床上。竹画心想,那也挺好的,如果是清寒,我愿意,总比在宗门里伺候一群禽兽强。
每日竹画都在身心疲惫中思念着苏清寒,作为生活的念想。不知是因为那张轻柔俏美的脸庞,还是她冷清的声音,抑或是那双眼睛,极其干净的眼睛。
竹画自从13岁被卖到了神修派,就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眼睛,她的情绪彷佛琉璃一样光亮,神修派的鼎炉13岁虽不破身,便要接受各种鼎炉的训练,前后都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16岁之后更是在污水里摸爬滚打,前面形容如果说竹画的眼睛像是平静的海面,下面是暗流涌动,苏清寒的眼睛就像是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
她虽是个元婴老祖,却比我干净得多。竹画想到这里又自卑起来。
越黑暗的人,看到了这一点小火苗,就越想去靠近吧。不过,这一丝丝的亮会不会被黑暗完全吞没呢。竹画心想,但是自己人生可不可以任性一次,去接近她呢。
就赌她有一点点喜欢我。
等了又等,终于熬过了七天,苏清寒又来喝粥了,做完师门任务风尘仆仆的苏清寒一进门便看到竹画忙忙碌碌的身影,看上去很疲惫,身上被小二服挡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手臂却仍然有刺眼的红痕。
苏清寒心里疑惑,难道这老板居然敢阳奉阴违么?应该是不敢的,或许是不小心擦碰的吧。苏清寒照常点了一碗粥,坐下之后竹画却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继续照顾其他客人。
苏清寒感觉有点委屈,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毕竟客人也分先来后到,竹画先照顾他们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就是自己是名义上的主人,他居然无视自己,多少有点不开心。
便自己默默喝着粥,一边忍不住还留个心眼观察竹画的情况。
只见几个客人围着竹画说说笑笑,开心极了,有的还伸手摸了摸竹画露出来的小臂,苏清寒只觉得恨不得自己没看到这一幕。
突然间一个客人像失控了一样整个人攀附在竹画的身上,双手在竹画身上摸来摸去,几乎要把领口拉扯到肩膀,露出大片肌肤,口中还喃喃到:“小宝贝,你跟我吧,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会给你补身子的,不会让你这么早没的。”
竹画似是挣扎着要他放开,力气却是不够,男人的手在竹画单薄的身上上下游走,眼神却还看着竹画美艳的脸庞,竹画眼睛里盈盈地,美人受辱的表情也让他格外兴奋,竟是想直接把人拖到厢房去。
老板一看这边的情况吓得魂都要飞起来,赶快叫了看店的要把几人拉扯开,一边偷偷瞥苏清寒。
苏清寒此时却是已经怒火冲天,她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来,只是看着那两人纠缠的身影就起了杀心,忍了一下,还是抬手将男子打飞,走过去拢好竹画的衣服。
发现竹画虽瘦,身量却并不低,又向质问道:“我走之前是怎么说的,今天我人还在这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不在的时候竹画难道还是日日要伺候你的贵客?”
老板忙回:“苏贵人,我们怎么敢啊,我以道心发誓绝对没有让竹画再遭过罪,平常就是小二的工作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