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白过来,唇边不禁挂上一抹淡淡笑意。
夏桐就看他仿佛忽然高兴起来,心里正纳闷呢,忽见皇帝亲自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粥。
刘璋还嘱咐道:“慢点喝,别噎着。”
夏桐:“……”
喝粥也能噎着?
汤汤水水的虽然撑不坏人,可肚子里一泡东西,等会子去麟趾宫怕是得尿频了。夏桐叹息一声,到底不敢抗命,端起碗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容易送完皇帝上朝,夏桐不容耽搁,紧赶慢赶往麟趾宫行去。
她既封了美人,安如海对她愈发殷勤,主动提出为她备轿。夏桐本想拒绝,可念及距离请安的时间所剩不多,还是坐轿更便捷些——至于蒋贵妃会否觉得刺眼,反正彤史上那鲜红的一笔就够她刺眼了。
春兰跟在轿外,见夏桐面容发白,唇色也比以往淡些,便道:“奴婢为您上点口脂?”
夏桐摇头,“这样便好。”
本身侍寝就已经让许多人心生不满,若再打扮得意气风发光彩照人,蒋氏等更要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在宫里想苟,还真是不容易。
到了麟趾宫前,夏桐便主动下轿,也不要人搀扶,径自领着春兰进殿。妃嫔承宠次日循例该去向皇后拜见,皇帝尚未立后,蒋碧兰位同副后,她必须将礼数做足。
原以为自己来得早的,可谁知进去一瞧,夏桐就发觉正殿里已乌泱泱站了一大群人,个个伸长脖子像争食的大鹅——夏桐不信她们往日会有这般殷勤,多半还是听说消息赶来看热闹的。
看来彤史上那一笔比她想象中影响更大。
就连李蜜和王静怡也位立其中,冯玉贞不消说了,这段时日常见她去找蒋碧兰说话,想必两人已达成某种协定。
至于其他不认得的嫔妃,夏桐无法招呼,只能稍稍点头致意。
蒋碧兰居于上首,打扮得比以往还要精细百倍,夏桐就看她肤色也比以往鲜亮白皙了些,显得容光焕发——这个时候还没生产出质地轻薄的粉底液,想必又是冯玉贞的秘密方子。
夏桐也只装不知道,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贵妃娘娘。”
蒋碧兰见她素面朝天、脂粉不施,一副做小伏低样,心里稍稍得以安慰。可再一想这夏氏的憔悴定是因昨晚“操劳过度”,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蒋碧兰不说话,只跟闲坐在一旁的蒋映月、徐昭容几人唠嗑。
众人看出贵妃想故意晾一晾夏氏,一个个屏气凝神,自然不肯出来解劝。
还是蒋映月盈盈说道:“姐姐,这夏美人站了半天呢,您好歹也赐个座呀!”
不说还好,一说蒋碧兰倒想起夏桐刚得晋封一事,冷笑道:“听说陛下今早上刚晋了你位分?”
夏桐恭顺应声,“是。”
蒋碧兰脱口便想骂她狐媚子,虽然侍寝后晋位是惯例,但这么快圣旨就下来了,可见她昨夜将皇帝伺候得有多好。
蒋映月见势不妙,忙打岔道:“贵妃姐姐,口渴了不曾?喝点水歇歇罢。”
正巧有宫人捧着茶饮上前,蒋碧兰却并不起身,只拿眼睨着夏桐。
夏桐会意,上前接过瓷盏,猫着腰递到贵妃身前。
蒋碧兰装没看见,兀自扭头和蒋映月说话。
蒋映月心道这个嫡姐真是没救了,偏赶着第一天去为难皇帝心仪之人,这不是犯蠢是什么?再怎么也得等这阵新鲜劲过去,那时发作起来就容易多了。
但,她与蒋碧兰虽同气连枝,却并不意味着要处处替她收拾烂摊子,乐得看一场好戏。
夏桐只好继续捧着茶盏,那杯里是刚沏好的滚水,载浮载沉,稍微碰久一点就觉热烫难忍。
夏桐正想着该找什么法子抽身,可巧冯玉贞想见她出丑,从裙底伸出一只玉足来,打算将她绊倒。夏桐看得分明,趁机上身前倾,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手里的茶水也洒了一地。
冯玉贞仿佛被踩着尾巴的母猫一般尖叫起来,怒声道:“你做什么?”
夏桐状若无辜,嗫喏不已,“冯姐姐,抱歉,我不知您在这儿。”
为了奉承蒋碧兰,冯玉贞方才一直站在她身后执仆婢礼,这样微小的存在感,夏桐称没瞧见也是理所应当。
冯玉贞当然不依不饶,何况这回本就是自己占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指着打湿的裙摆,“少在我面前装佯,你当我看不出你是成心的?”
一面环顾四周,希望能有谁出来帮腔。
众人方才看得分明,冯玉贞自己捣鬼不成,倒被夏氏将计就计耍了一顿,这种糊涂人当然懒得理会。
冯玉贞见无人出面,只好继续对夏桐怒目而视,“你无视我也就算了,怎的对贵妃娘娘也这般不敬?明知是贵妃娘娘要饮的茶水,多端一会儿怎么了,难道能把你给累死?”
蒋碧兰听得微微蹙眉,虽然冯玉贞是帮她说话,可这意思不明摆着她故意为难夏氏么——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