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舟单手插兜,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在下面等着。
不一会儿,阮昭就从楼道里跑出来了,季挽舟远远看着,就见她穿着一件长外套,把脸都快埋进了领子里。
你很冷吗?
嗯,冷。阮昭稍微露出了点下巴,竖起的领口把脖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自从上次去医院看过他一次后,她好像就没再去了,都快把他这个朋友给忘了,思及此,阮昭感到有点抱歉,问:你没事了吧,腿还疼不疼?
她五官清秀乖巧,就这么带有歉意地看着他时,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润了层水,眼尾细长微翘,很勾人的眼型。
偏还这么乖。
季挽舟都快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不道德的想法了。他移开视线,语气稀松平常:没事了。
阮昭哦了声,又问:你怎么没去学校?
季挽舟忽然想起刚才他看到的,那辆黑色车子送她回来,里面男生还抓着她手腕不放,虽然没看清是谁。
他牙齿磨了下,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淡淡道:你不也没去?
我请假了。
我也请假了。
阮昭。他忽然叫住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喊出名字却什么都忘了。
末了,只是说一句:陪我出去走走吗?
长睫微垂,看着女孩时的眼神显得莫名温柔。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鼻尖小巧瞳眸潋滟,微抿的嘴唇红润润的,季挽舟一时觉得口干,骨感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会儿。
几秒之后,阮昭抬起眼,清澈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她的话有些认真: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她想了会儿,又说:今天请假了,还要补笔记。
意思很明显,她没时间。
其实阮昭是想起了那天李芳阿姨对她说的话,还有那记耳光,到现在还觉得隐隐发疼。小时候爸爸妈妈都没这么打过她。
李芳既然让她离季挽舟远一点,那她也没理由违背李芳的意思。
更何况,阮昭捏了捏衣领,叹了口气,她也不能一直这么把下巴埋在衣领里啊,看上去就很奇怪。
你没事就好,快回去吧。阮昭把衣领往上提了点,我上去了。
等等,季挽舟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看着她时眼神停了停,周三下午我有场篮球赛。
阮昭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朝他笑了笑,放心,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她眉眼弯弯,明眸皓齿,回去的路上哪怕阳光被乌云遮去,起了点冷风,拂在脸上,他都觉得是暖意。之前那点不愉悦好似全都消散了。
***
阮昭原来的同桌原本是因为生病请一个月的假,后来听说怕赶不上学习进度,就干脆休学,准备重新读高二了。
这样一来,阮昭期望她回来从而结束和沈倾扶的同桌生涯的念头就落了空。她现在一看就沈倾扶就得绕道走,怎么能和他做同桌呢,绝对不行。
沈倾扶一个上午都没看见阮昭,亏得他一大早没睡醒就来教室等着。正想着她会不会又请假了的时候,阮昭跟在班主任后面进了教室。
刘伟手里捧着玻璃茶杯,侧过头跟阮昭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下课后阮昭就开始搬桌子。
沈倾扶一只手杵着脑袋,一只手摁住不让她挪。
小同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凝着她,干什么?
我和老师说过了,阮昭有了几分底气,换座位。
她早上和方云的同桌商量好了,现在她要移到第三组方云旁边的那个位置去。
是那个什么张伟让你换的?
不行,我找他说去。
阮昭低着头,很固执地要搬桌子,沈倾扶按着,课桌抖动之间,桌肚里的书都落下来好几本。
掉在里面墙边缝里,阮昭弯着腰去捡,发丝垂落,半个身子弯着,腰肢纤细,饱满的臀部翘起,衣服抻着露出一截腰线上白皙的皮肤。
是个很令人遐想联翩的姿势。
沈倾扶眼眸暗了暗,一股躁意涌上来。
只不过一瞬,她起来,衣服又遮了回去。
小姑娘眼睛都红了,咬着唇,拳头紧攥了下。
那股子热意慢慢消退,沈倾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角勾了勾。
瞧着这怕又是要哭了,怎么就这么喜欢哭?啧,真是个小哭包。
阮昭紧扣着桌子边缘,可是这桌子就跟长在了地上一样,丝毫不动,沈倾扶力气也太大了。
僵持太久,她手臂有点发麻,语气却一点也不弱,咬着字音:沈倾扶,你,让让。
老子就不让你走,怎样?
沈倾扶大爷似的一只手拦着,眼神凉飕飕地盯着她。
啪嗒一声,一颗晶莹的泪珠子掉到散开的书本上。
她紧紧咬着唇,唇色发白,沈倾扶垂眸看着都替她疼,生怕她那小尖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