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就听见潘睿开了口,他说:“我知道你也想要那个空出来的正选名额,我也是,但有的时候用力过猛反而会给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这番话从一直沉默寡言的潘睿嘴里听到,梁禧感到很意外,他转过去看那人的表情,却发现潘睿已经转头望向窗户,留给梁禧一个后脑勺,他的手指颇有节奏地在腿面上敲击,像是在思考。
潘睿说,距离吕司淼退役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梁禧现在的做法让他感觉到有些无聊。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潘睿的语气比刚才轻快了些,“不过从我的经验来看,耐心等着没什么不好,毕竟,只要时间够多,你的竞争对手总会露出马脚。”
“你说对吧。”他转回来,抿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当然,我指的竞争对手是陆鸣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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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F国的队员抵达泊平那天,天空一碧如洗。
作为东道主,队里请客,带着一票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伙去吃中餐。这种局一般都打着联谊的名号,吃的是最适合运动员的寡淡饭菜,除了价格不低,其它并没有让人期待的地方。
梁禧和陆鸣川分开坐得很远,说实话,梁禧本来以为他要再和陆鸣川纠结上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那天在医院里吵完,那人就忽然配合起来。
配合着梁禧玩疏远的把戏。
出乎意料,F国男队的教练是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女人,一头大波浪卷,涂着红唇。
梁禧认得她,前些年在女花赛场上相当出名的一位选手,不仅仅因为她长得漂亮,更是因为她打剑的方式跟本人反差极大,又狠又烈,八年前的奥运赛场上,一记漂亮的甩剑惊艳全场。
女选手向来被冠以力量弱,体能弱的称号,甩剑这种对力量要求极高的动作,在女子比赛中很少能见到,伊莲娜却做到了。
这样一个奇女子带出来的队伍,必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事实也是如此,在近几年的比赛中,A国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是F国,甚至F国在男花项目上更胜一筹。
彭建修和伊莲娜似乎之前就认识,哪怕是用着蹩脚的英文,两个人仍旧相谈甚欢,期间伊莲娜的目光在梁禧和陆鸣川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忽地一拍脑袋:“这两个小帅哥我之前没有见过,就是你们今年新招进来的队员吗?”
“是。”彭建修离梁禧比较近,他伸手揽过梁禧的肩膀,“这小子刚从A国回来,英语可好了,等比赛结束你们要出去玩,一定要让他当导游。”
这话玩笑性质偏多,毕竟好端端的谁也不会叫个国家队队员作陪。
梁禧笑了两声,没接话茬,却忽然听到对面桌子上传来一句:“美人!”
声调奇怪的生涩中文,他诧异着抬眼看去,就见对面一个金发的日耳曼男人正盯着他。
“嘿,博诺……”伊莲娜似乎对她的这位队员无奈偏多,她又看了看梁禧泛红的脸,替他道了个歉,“这是我们今年的新人,比赛打得不错,就是话太多。”她笑着摇摇头。
“怎么叫话太多!”那个叫博诺的金发男人笑得肆意,或许是白种人的基因问题,他的个头明明没比梁禧高多少,却显得相当健硕,“美人,就是漂亮的人。”
他对着梁禧挤了挤眼睛:“小美人,我有点后悔进来的时候没跟你要个贴面礼。”博诺的语气很是夸张,C国的队员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
还有什么被对手一上来就当成女人调戏要更令人恼怒的呢?
可是偏偏在这种饭局上,大家碍于情面又不好反驳什么,就连彭建修也只是哈哈笑了两声,假装没听懂博诺的胡言乱语。
“……”
梁禧感觉自己拳头有点痒痒,他知道自己生得白净,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对手可以用他的外貌来羞辱他。
是的,这在梁禧看来是一种羞辱,就像是大街上被地痞流氓吹起口哨!
F国的队长出来打圆场:“博诺,到了别人的地方要学会入乡随俗。”言下之意,他队员的这个说法只是因为风俗不同。
然而那个气焰嚣张的金发男生却并没有收敛,他干脆拽开梁禧身边的吕司淼,和他掉换位置,直接环在了梁禧的肩膀上:“嘿,你可别误会,在我们国家,美可以用来夸奖随便哪个性别的人。”
梁禧皱起眉头,刚想开口……
“把你的手放下去。”
一道带着隐忍怒意的声音从餐桌对面响起,陆鸣川面无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扫过博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放下去,现在。”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从餐桌旁站起来,这个威压是绝对的。本来尚在可控范围内的现场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罗茂伸手拽了两下陆鸣川,试图让他坐下冷静点,却全部都被陆鸣川忽视了,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博诺身上,像是一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在我们国家,你现在的行为被称作骚扰,别仗着会两句漂亮洋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