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没打赢他不是?”没忍住,他怼了回去。
鲁宏骏整个人从床头弹起来,他拧着眉毛瞪梁禧:“是不是我说戳到你们的痛脚了?这本来就是事实啊,如果你们没有生在泊平,享受最好的资源,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如果我们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他根本不可能赢了我,况且,一剑之差,我这次选拔赛就能赢回来!”
虽然知道一剑之差输给陆鸣川的肯定不是什么软柿子,但都是年轻气盛的男生,梁禧也不愿意容忍他的挑衅,不甘示弱回敬道:“行啊,有本事你就打赢再说,别到时候连我都赢不了,平白给人家看笑话!”
其实鲁宏骏也没完全说错,陆鸣川花钱是有点不知道节俭,不过,陆家也有钱给他造。梁禧私以为,只要他没有碍着别人,那就顶多是观念不同,鲁宏骏带着批判的口气让梁禧听着莫名恼火。
说到底还是听不得别人说陆鸣川的不好,更何况,鲁宏骏话里话外都是把他和陆鸣川放在一起骂。
这下倒好,梁禧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放弃了本来打算邀请鲁宏骏一起吃午餐的想法,一个人下楼。
烦。
前所未有的烦躁。
这种焦虑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当晚下发比赛分组,梁禧将薄薄一张纸捏在手里,紧张到手心冒汗,一眼扫过去,倒是先看见了陆鸣川的名字。
一组,跟他同组剩下四个人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对于陆鸣川来说,威胁应该不大。
紧接着,梁禧在最后的第七组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长舒一口气,心想着至少不用在小组赛就面对陆鸣川。
就在此时,鲁宏骏忽然在身后拍他:“真是让你说中了,明天的小组赛,我也在第七组,都不用等到淘汰赛,就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梁禧疑惑了一瞬,这才看见第七组的名单里确实明晃晃挂着鲁宏骏的名字,他“哦”了一声,不想搭理身后这个毛头小子。
“怎么了?你不会这就害怕了吧?”鲁宏骏不依不饶,对梁禧上午的话记恨在心,“知道你和陆鸣川玩得好,但是,说到底也只有一个姓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玩得好了?”梁禧打断他,烦躁地转头,“你现在,赶紧,从我床上下来!”再好的脾气,梁禧现在也很生气。
鲁宏骏正穿着外衣坐在他的床上,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惯得一身毛病。”鲁宏骏翻了个白眼,还是在梁禧的目光下从他的床上移开。
梁禧作为一个弯的,外加慢热的性格,实在是受不了别的男生穿着外衣就随随便便上他的床。
尤其是他还不怎么喜欢鲁宏骏。
这小子,打得怎么样暂且不说,就是这个性格,跟梁禧已经是千万个不对付。
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若是上午答应了陆鸣川,总比跟着鲁宏骏在屋里吵架来得强。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面的雨似乎变大了,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这边的场馆靠近郊区,空气潮湿泛着凉意,提醒着梁禧,秋天已经到了。
半夜被一声惊雷唤醒,梁禧喘着气,摸了摸脖子后面的冷汗。
或许是换了个地方,身侧还有人,他睡得迷迷糊糊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有一条黑色的大狗,一直追着梁禧跑,跑得他筋疲力尽,那条狗就扑了上来,叼住他的脚腕不停撕扯,生疼。
醒来之后,梁禧才后知后觉,受过伤的脚踝隐隐透着不适。
每逢潮湿的季节都是如此,不算很疼,只是骨子里透着一股酥麻和涨痒。
如果能被其他事情分开注意力还好,但现在正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梁禧忍不住觉得这痒意放大了千百倍,而隔壁的鲁宏骏呼噜如雷,与窗外的雷声相互交映,着实是让人很难再次陷入睡眠。
梁禧久违感觉到了紧张……赛前的紧张。
雨是到天快亮时才停的,梁禧看了一眼表,早晨五点四十,比赛会在九点半正式开始,八点半检录,他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然而梁禧却没有半点睡意,他的心脏正跳得飞快,由于兴奋而分泌出的肾上腺素让他呼吸急促。
趁着所有人还没醒,梁禧走到酒店外面的院子里活动身体。
他仗着周围没人,挂着无线耳机,一边哼歌一边肆无忌惮的扭动腰肢,相比起热身活动来说,他的动作实在有点夸张,像是在隔空转动呼啦圈一般……还在踩点卡节奏。
正当他扭得带劲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梁禧僵在原地,转头看见陆鸣川一身黑色运动服向他走来,那人好像起得比他还早,不但洗过头发,还吹了造型,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参加比赛,反而要去拍什么杂志。
想起刚刚自己犯蠢的准备活动,梁禧耳朵有点泛红:“早上好。”
“早上好。”陆鸣川走到他对面,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他定定看着梁禧,轻声道,“我问过了,这次的淘汰赛是U型对阵表,你可要好好打,我还挺期待我们在决赛场上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