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阵反胃。
仿佛是被人捉奸在床……虽然他和陆鸣川什么出格的都没做,但是,在人家正牌女友的面前,梁禧只觉得自惭形秽,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即便心里有再多想法,梁禧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度。
“蒋小姐。”他笑了一下,“今天我们几个都喝多了,他们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我们说什么了!嗝……”罗茂酒嗝打得响亮,“操,刚刚你和川子黏黏糊糊,我还以为你俩关系多好,怎么,跟人家女朋友还那么客气!还蒋小姐……来叫一声嫂子呗。”徐高艺也跟着起哄。
笑声一片。
梁禧狼狈逃进卫生间。
撑在洗手池的台子上干呕,胃里翻腾得厉害,酒精还残存在体内令他难受,而思维已经清醒,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几声干呕,吃进去的食物,喝进去的酒,全部吐了出来。
游戏馆的老板大半夜也没得个清净,进来在梁禧弓起的后背上拍了拍,嘴巴里面还叼着根烟,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泛红的年轻小伙子,皱起眉:“没事吧,兄弟?”
梁禧吐完,就着水龙头把自己收拾利索,光洗脸就洗了一分多钟,抬起头来的时候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唯独眼睛比刚才还红了些。
“谢谢,我没事。”他抽了张纸,擦脸又擦手,尽力掩盖刚才的失态。
游戏馆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蓄着胡子,留着半长不长的头发,嘴巴里叼着烟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有故作老成的嫌疑。
“我这儿总有人喝多。”老板开口,转身把门一关,“有学生仔喝醉了闹事打人,还有小年轻哭嗷着不想跟女朋友分手的,有因为日子过不下去的,还有因为工作、因为钱……你是哪种?”他对着镜子看里面的梁禧,目光含笑。
镜子里的男孩没多大,却带着一种少年老成的气质。
梁禧不吭声,只是伸出手,向老板讨了支烟。
两个陌生人靠在卫生间里,安静抽烟,抽得屋子里烟雾缭绕,烧尽的灰抖落地面,散成一片余烬。
梁禧一阵呛咳,他碾灭了手里的烟,低声道谢就转身离去。
卫生间通往他们的房间,途径一条走廊,晚上为了省电,走廊里只有微弱的壁灯,上下两层的游戏馆,现在只剩下那一个屋子还是闹腾。
梁禧在走廊里站着,看向灯火通明那间房,他们好像已经换了国王游戏,不知道陆鸣川抽到了什么,众人围着他发出哄笑。
紧接着,男生们就站起身来起哄,遮住了梁禧的视野。
他不知道陆鸣川究竟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也不知道那人此时是什么表情……梁禧只看见蒋夏娇双面浮着绯红,站起来,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陆鸣川,落下一吻。
哄笑和口哨声几乎掀翻房顶。
陆鸣川没有主动回应,但也没有推开,他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由着蒋夏娇使性子,由着她亲,也由着她抱。
梁禧站在走廊里,目光穿越黑暗的走廊,落在那两颗重叠着的脑袋上。
忽然,陆鸣川抬起眼,视线越过蒋夏娇的肩膀,盯在了梁禧身上,他推开了蒋夏娇,低声跟她说了两句。
离得太远,梁禧什么都没听见,他只知道那些扰人的哄笑声总算弱了下去,而蒋夏娇也收敛了动作,老实坐在陆鸣川旁边,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短暂的几秒钟犹如一个世纪。
梁禧抬腿向着游戏馆的出口走去,背影算不上慌张。很奇怪,他在看见蒋夏娇进来的一刻反应剧烈,却在看见两个人接吻的时候心情平静,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或早或晚,他都要认清现实……真是太操蛋了,他想,他再也不要为了陆鸣川心动。
胸腔里的小鹿没人喂,跳累就饿死了。
凌晨一两点的泊平,安静得仿佛一座空城,梁禧扎进隔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点了一杯咖啡,一坐待到天亮。
梁禧不知道陆鸣川在看到他走出游戏馆的一瞬就追出来,蒋夏娇沉着脸,跺脚跟在后面跑出去。
“你跑什么跑!”女生的嗓音颇具穿透力,“你是梁禧什么人啊,人家去哪你管得着吗?”
室外的冷风一吹,陆鸣川从过量的酒精中抽离,他甩开蒋夏娇的手:“我是他哥!”凌晨一点多,哪怕是一个男生在外面游荡,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你是他哥?他拿你当哥哥了吗?!”蒋夏娇尖利叫道,她像是再也忍受不了陆鸣川对她种种冷淡的回应,死死拽在陆鸣川的袖口,蹲在地上,就是不让他走,“你当我这个女朋友是个摆设吗?!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的声音弱下去。
陆鸣川盯着她没说话。
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之间,都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沉默。
蒋夏娇蹲在地上,抬头对上陆鸣川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从始至终,她死缠烂打来的男朋友都没有喜欢过她,两个人的关系看似惹人羡慕,然而,真正的实情只有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