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起来的表情。
梁禧闷哼了一声:“陆鸣川,你先放开我。”
“为什么?”还是同样的提问,那人的手臂如同钢铁,撼动不了半分。
梁禧又恼又臊:“都说了,我缺钱!”
陆鸣川撑着胳膊在他上方盯了一会,面色不善:“年年,我们八岁就认识,怎么也算得上知根知底。你们家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养你一个还是足够的,只要你不花天酒地出去造,能有什么地方让你缺钱?”他想起之前去梁禧的公寓,那间公寓的条件实在称不上好,交通不方便,临街还就是火车,相当扰民。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陆鸣川稍显迟疑。
“那是我父母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梁禧趁他不注意,用左手笨拙地将陆鸣川从自己身上推开,他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了,越纠缠,他就越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做错了还在诡辩。
他知道陆鸣川不信他。
可是梁禧实在不想把自己这些年来做的蠢事再翻出来和陆鸣川说一遍,要怎么说?他为了他陆鸣川出柜,和父母闹掰了,现在老死不相往来?
多矫情啊。
陆鸣川都新交了女朋友,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他不是梁禧一个人的“鸣川哥哥”,他当然有独立选择的权利。而现在,再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简直不合时宜,别说陆鸣川怎么想,梁禧自己都嫌弃。
“你走吧。”梁禧叹了口气,“自己做错的事情我会自己承担,出了这个门,你想要通知舒永峰也好,直接通报剑协也好,都随意。我知道地下赛是违法的,也知道打了地下赛就注定失去打国际比赛的机会……我上次听徐高艺说,国家队给你抛了橄榄枝,如果你最终决定要去,就连我的一份也一起……”
“操!”陆鸣川彻底怒了,他揪住梁禧的衣领,咬着牙质问,“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梁禧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没出声,他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闷烧得剧烈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掀翻。
“你去A国就学了这些破烂玩意儿回来,那当初还不如不去!”
“你以为我想去!”
两个人的音量一个压着一个的高,梁禧怒目瞪向陆鸣川,一句话喊完,半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陆鸣川的失望已经全部写在脸上,梁禧再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就真是块木头了。
可是,陆鸣川又凭什么指责他呢?当初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梁禧就在想,只要他的鸣川哥哥愿意来医院看看他,跟他和解,那他就拒绝父母要带他去A国的安排。
他等了陆鸣川很久,久到病床旁边的香水百合都换了一束又一束,久到梁禧关系甚浅的普通同学都来医院看过他……病房里每天都有人造访,唯独没有陆鸣川。
不等了。
梁禧当晚看着母亲订下了前往A国的机票,一言未发。
正当两个人在房间里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梁禧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刚一开门就看见了魏承毅一张脸,他吓得一愣,“你”了一声就吐不出半个字。
魏承毅对上梁禧的目光似乎也很意外,一秒的愣怔过后,他往房间里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陆鸣川,瞬间就明白姓陆的刚才为什么忽然从观众席上离开。
魏承毅现在觉得很头疼,他也没想到小时候看上去那么乖的弟弟长大之后竟然玩这么野……野也就算了,偏巧还被陆鸣川抓个正着。他了解自己的发小,陆鸣川要是知道梁禧做这种事,不说别的,发一顿臭脾气肯定是免不了。
“没事弟弟,我就是来看看情况。”他和梁禧只有过几面之缘,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只能安抚两句,“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来找陆鸣川玩,我们见过。”他想寒暄几句缓解尴尬。
进了门,顺便带上房门。
然而梁禧只是很冷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要接魏承毅话的意思。
魏承毅刚进屋就感受到房间里不同寻常的气氛,转眼看见床上地上乱七八糟一片,还以为两个人是打了起来。魏承毅用余光扫了一眼梁禧,却忽然发现对方右肩的位置,有一点猩红的痕迹。
梁禧里面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短袖,那一个指腹大小的血痕也看上去很明显。
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魏承毅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也不敢乱猜,连忙充当起和事佬:“诶,老陆你有话好好说啊,跟你弟弟撒气不管用……”他还没说完,就看见陆鸣川忽然从床边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往房间外面走。
“陆鸣川?!”魏承毅没反应过来,在后面叫了一声。
然而那人却只是低着头沉默往外走,他拉开房门的动静很大,甩上的时候也没少用力气,梁禧看着那扇在自己面前合上的门,听着“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瑟缩地颤抖一下……不过没人看见。
魏承毅在后面追着陆鸣川离去,留下一个满地狼藉的屋子。
就在这个时候,梁禧才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