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没忍住叫了出来,毕竟打麻药的针头并不算细,注射的时间像是被痛意生生拉长。
“你要是疼就捏我吧。”
祁濯长腿一跨在郁子尧旁边坐下,紧接着他的手掌就被人大力捏住,小狼崽子力气不小,捏着他的掌心仿佛一把核桃钳,而他的手掌就成了可怜的核桃。
男人平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耐不住的表情,低下头去看郁子尧却对上他恶狠狠的一双眼睛。
祁濯哑然失笑:“怎么,还非得找个人陪着你疼是不是?”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疼。”郁子尧抽了抽鼻子,补充道,“我真不是故意要哭要晕的,明天的新闻不能算在我头上。”麻药已经渐渐生效,他长舒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去看医生血淋淋的操作。
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网上的流言,肯定要说他装着卖惨,或者更甚又要说他比女孩还娇气,是个傻x娘炮。
他一点都不想在乎这些,可是仍旧忍不住去想。
人心都是肉长,四面八方的谩骂偶尔也会让他觉得难受。
“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祁濯将手从郁子尧的手里抽出,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腕,“今晚好好休息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却下起了暴雨,闪电如同利剑划过黑夜,将城市撕裂成破碎的几片,随之而来的还有雷鸣,叫嚣着,巨大的声响将楼下停放的车辆弄得一直报警。
祁濯对着桌面整理好白天落下的工作,抬头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半。他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目光稳稳落在桌案前一个女人的照片上。这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对着镜头微微展开笑颜,眉目清秀,桃花眼半眯,眼角下一颗红色的小痣为她的笑容更添风情。
照片的年代已经有些久远,老旧的摄像机照出来的人像颇有些曝光过度的感觉。然而祁濯却对照片看得认真,看了好一会又抬手用食指揉搓了一下女人脸颊的位置,然而指尖触摸到的却只有玻璃冰冷的触感。
他起身走出了房间。
正当他合上房门的一刻,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响雷,那声响就算是在室内仍旧让人听了有些心惊胆战,B市今年以来第一次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祁濯在走廊里走着,忽然听到有些异动。
他皱眉停下了脚步。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声音好像就来自郁子尧的房间,他快走两步来到客房门前。
就着片刻的安静,他听清了里面的呜咽,像是被困在什么噩梦里不能醒来。郁子尧不骂人的时候声音甚是好听,祁濯尤其喜欢听他带着哭腔的低吟,但现在,这种绵软的呜咽让他感到很是不安,他伸手扭动了一下门把,随后发现这房门竟然被人上了锁。
他从来不知道郁子尧有睡觉上锁的习惯。
祁濯耐下性子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郁子尧的名字,可不知道是外面雨声太大,还是郁子尧睡得太沉的缘故,那呜咽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愈发清晰。男人失去了耐心,折返回书房取了郁子尧房门的钥匙。
推开房门的一瞬,他先是被空荡荡的床吓得一愣,随后目光下移,才终于在房间的地板上看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男孩从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下巴以下全部卷在被子里,那样子像极了一颗白花花的蚕蛹。
祁濯轻手轻脚蹲在他面前,就着昏暗的光,他看见郁子尧紧皱的眉毛和卷翘睫毛上沾着的泪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莫名很差,唉,睡一觉就好了应该。你们注意身体,出门记得戴口罩,晚安。
第15章 第十五章
祁濯皱眉推了郁子尧的肩膀,地上的男孩却只是迷糊着应了一声,随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嫩的胳膊在空中一挥,像是要赶走恼人的苍蝇。
“郁子尧?”
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祁濯探了探男孩的脑门——温度烫得吓人。都说大男生抵抗力好,平时看着越结实,生起病来就越吓人。
打定主意要先把郁子尧抱到床上去,手伸到一半,男孩却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躺在地……”
“别走!”
祁濯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郁子尧突然大喊了一句,仿佛终于从梦魇里挣脱,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气。本来白净的一张脸,因为发烧的原因变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一起,看上去分外可怜。
两个人仅凭着敞开的大门照入的昏暗灯光,彼此之间沉默地对视了一会。
祁濯向前跨步,按亮了郁子尧床头的台灯。
“这又是什么把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祁濯心里一阵搓火,他以为郁子尧是想通过在地上睡觉的方式把自己弄病,以此来反抗他。
郁子尧觉得耳朵上仿佛被人罩了一层纱,看着祁濯嘴在动,却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男人,没有焦距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好热啊……”他干巴巴说了一句。
祁濯抿着嘴,努力压制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