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小瓶子就知道了,毕竟她也深谙此道,人心是最不能考验的东西,外力控制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韩非眉头舒展开,这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是念念说的哪一种情况,要么可以利用天泽想要摆脱夜幕这件事做谋划,要么可以与他合作,后者无疑是流沙想要的,“这是一个药瓶,看材质,是专供于王室的陶土。”
“这上面画的是腾蛇,飞腾在火焰的烟雾中,主宰人类的梦魇,此瓶雕刻精细,非上等工匠不能出,印纹陶始于百越,让我想起火雨山庄以石料,工艺闻名,百越一等工匠聚集其内,然而随着当年的剧变,这些工匠如同宝藏一般消失无踪。”张良滔滔不绝,一下子就拨清了思路。
卫庄淡淡道,“不是消失无踪,是被人带走了,梦魇寄生在夜幕的深处。”
“被某位身份尊贵的人带走,操控他们雕刻了此瓶。”韩非眼中浮现出笑意,“子房不愧是活典故,一下子就把问题解决了。”
紫女总结道,“既然这个瓶子来自宫中,不如派人进宫去调查,我相信胡美人应该很乐意帮这个忙,至于人选方面......”
“让我去。”忘机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三个男人异口同声道不行/不同意/再想想,她瞥了一眼他们,“让弄玉去?李开生前饱受折磨,死后尸体不得安宁,胡美人肯帮你就已经是冒着巨大风险,弄玉是李开和胡夫人唯一的孩子,王宫危险重重,她愿意是一回事,我们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少女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是在质问众人,李开一家还不够惨么,万一她有不测,流沙就是逼着李开生前唯二牵挂的人去死的凶手,“胡夫人与弄玉才重逢不久,我不希望她出事。而且王宫现在处于封闭状态,也只有我才进得去,你们放心,以我的修为,无论发生什么,王宫拦不住我的。”
紫女要负责打理紫兰轩,根本抽不出手,卫庄,韩非,张良他们一来抽不开身,二来不适合待在后宫,至于其他女孩子,都比不上弄玉机敏,更别说忘机,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然而忘机却是三个男人下意识忽略的人选,人心...终究是偏的,她的地位不一样,最后,无人拗得过她,他们沉默。
“王宫的封闭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必须想办法解除这种状态。”张良沉声道,这样...她就可以更加安全了。
卫庄冷冷道,“这是一场赌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夜幕的手笔,很大。”韩非夹在姬无夜和韩宇之间,腹背受敌。
“我的确低估了夜幕的野心,本以为姬无夜是要借天泽制造危机,震慑朝野,打压韩兄,他的意图却是......”韩非叹了口气,这场腥风血雨,下得的确够大。
忘机轻描淡写的说道,“怎么不说下去了?你父王死了,太子即位,他是个更加不懂平衡的人,一定会独用姬无夜。”那么,韩国的结局,韩非的结局,显而易见。
紫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么如此说来,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事,我们不必把重心放在他身上。”
韩非面色凝重,摇摇头,“未必,假戏也可以真做,太子死了,恐怕我那位四哥求之不得。”所以想要太子命的人,不是姬无夜,不是天泽,而是韩宇!
卫庄眯了眯眼睛,饶有兴味,“那么,你会选哪一种结果。”
“无论哪一种情况发生,我都不允许。”韩非握紧拳头,现在还不能打破韩国的权力平衡,流沙还不够强大。
“你有选择吗?无论哪种情况,你都是牺牲品,要么因为营救太子不利承担失职之罪,要么作为政敌被新王清除。”卫庄冷笑,毫不留情的吐露残忍的事实。
紫女虽然语气担忧,但是脸上充满笑意,她知道卫庄这么说,就代表事情没到绝路,“你说的他,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讪讪的韩非,冷哼一声,“所以他手上那杯酒迟迟没有喝。”
“固然左右为难是很被动,然而换一个角度来看,意味着处于仲裁者的位置,可以平衡两方的势力,这并不是一场赌博,是一场棋,因为他们漏算了一枚棋子!”韩非自信一笑,端着酒杯仰头一口而干。
天泽不是完全被掌控的棋子,那个药瓶是关键,只要韩非能让姬无夜和韩宇互拖后腿,跟天泽合作,趁机把太子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么困局就迎刃而解了。
跟着韩非、张良的脚步走出房间,忘机拉了拉张良的衣袖,朱唇轻启,“子房,到你还人情的时候了。”
张良微微一愣,立刻想起了忘机曾经说过的话,她曾十分肯定的说,他欠韩宇的人情很快就可以还掉,的确,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把姬无夜的打算透露给韩宇,张良想...她对他那么上心,是不是他的喜欢并非单方面的……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想要知道她的答案,回过神来,张良选择沉默,他...配不上她的喜欢,也不该让她烦恼。
一旁的韩非嘿嘿一笑,摸了摸头,“那么让姬无夜保护太子就交给我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