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和他说话。
“皇上找我来,可是有事吩咐?”
玄琅睁着眼睛,笑了笑。“朕知道,知道你和玄商是什么苟且的关系。”
祁枫一滞,随后便释怀。“这不过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称不上苟且。”不卑不吭道。
“呵,好一个相互喜欢。”玄琅笑了起来。
他如今躺在这床上,病入膏肓,不就是因为玄商喜欢祁枫,替他出头么?
真的。
是好一个相互喜欢啊。
让人看了。
就想毁了。
“朕如今也活不久了,膝下无子,死了之后,这王位也会是玄商的,算计来,算计去,不过就是给他人做了嫁妆罢了。”
祁枫无语,跪着听着。
“从朕还是太子的时候,玄商就在朕的身边,给朕献策,那个时候,朕是真的相信他,相信他是真的想帮朕,想着,等以后,当上了皇帝,许他权势集一身,后来,你杀了殷国太子,在那个时候,大宋岌岌可危,朕听了左言如的话,走错了第一步。”
“这一步错,便步步错。”
“有些东西,上去了,就下不来了,于是就开始了弑父篡位。”
祁枫听到这,猛地抬头。“你刚刚---说什么?”
“别那么惊讶,等下还有更惊讶的。”玄琅连抽了几口气。“朕连自己的亲爹都可以下的去手,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于是,朕就开始亲手出卖自己的国家,你们为何不理解朕?朕虽无能,但是,朕只要这大宋百姓能够脱离苦海而已,只不过是改个国号而已,你们为何要反驳朕?”
“皇上说的轻松,这大宋几百年来,好不容易世代传下来的国家,岂能毁在我辈手上。”
“所以,你才最该死啊,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将军,只要战死疆场便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的家人会被追封,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要活着回来?还有祁寒,当初为什么要收养玄商?让他死在外面不好么?”玄琅的神志已经接近癫狂,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
却让祁枫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火。“他是你弟弟!”
“是么?他有拿朕当作是哥哥么?如若不是当初你要跟着祁寒一起上战场,只怕,现在朕卖国他都不会管吧。”
“你口口声声卖国卖国,割肉饲虎都没有你割的那么干净,为君者,要么是贤君,要么是暴君,你是什么?以后你要留些什么佳话让别人去世代传承?说你是奸细,说你差点改了大宋的国号吗?”
玄琅听着祁枫铿锵有力的话,笑了笑,不与他做争辩。“你知道,朕是用什么取得殷国人的信任,让他们帮朕弑君篡位的么?”
“臣不想知道那后面的肮脏。”祁枫冰冷得道。
“不,你一定想知道的。”玄琅哈哈笑了。“合谷关,一线天,你还记得?”
祁枫拳头紧拽。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当初,他爹和萧叔叔就是在送玄琅回京的路上,在自己的地盘遭了伏击,死无全尸的。
难道……
“你……”
“没错,是朕,就是朕让殷国人在那里等着的,无论你选择救谁,你都只能救我,不过,好在祁寒这个人,还是有点愚蠢的忠心的。”
“你说---”祁枫胸口一阵刺痛,当初的那一幕幕,在自己眼前晃过。“是你?”
话里带着颤音,呼吸都是一紧一松,只剩下一双眼睛,怒视着玄琅。
“是朕,是朕亲自写信给殷国的,不然,祁寒和萧鼎怎么会死的这么好看。”
祁枫头就像要炸了一样,狠狠的抽痛着,整个人都变得阴鸷起来,一边哈哈的冷笑着,一边拔起腰间的匕首。
眼睛却干涩的有些难受。
这么多年。
他到底办了些什么事?
救自己的杀父仇人,守这处处容不了他的国,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呵。
都去死吧!
当那冰冷的匕首抵在脖子上的时候,玄琅轻笑出声。“来吧,给我个痛快。”
祁枫是想一刀子割下去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血尽而亡,然后,用刀子割下他的脑袋,仍在他爹的坟前,以他的命去祭奠。
但。
“我爹是忠义之将,我是这大宋的忠臣之家的后代,尽管你就该被千刀万剐,但,也不会由我动手。”祁枫冷笑着收回了匕首,嗓子眼吊着一口气,才没让他倒下去,只是周身难受的厉害。
秦英说过,他大病初愈,最忌的就是情绪起伏太大。
“你想让我杀了你,你虽是没有实权的皇帝,但我若杀了你,便是弑君,依着我和云青的关系,我脱不了罪,云青控制朝野自然也会被人诟病,你死了他能不能继位另说,我铁定是要死的。”想到这,祁枫拍了拍胸口,一股腥甜味自喉咙传了上来。“云青不会不救我,我可是弑君的罪臣啊,救我必是要逆天下之大不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