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方欢喜激动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急切的要下车,身形却显得有些笨拙。
楚江看的心都紧攥在一块儿了,忙不迭的接住他,把他抱下车。
“你这没良心的,终于舍得回来啦?”舒晴方眼周泛红,心疼的抚摸楚江削瘦的脸颊,珍珠贝齿咬着石榴籽肉般的小唇:“哼,回去再与你算账!”
楚江只憨笑,握住舒晴方的手灼热的吻下去,不等舒晴方催促,立即给他引荐杭雨眠。
同胞兄弟多年不见,再见却是哥哥“借尸还魂”,形容聚变的模样,虽然早有准备,舒晴方还是有些谨慎不安的上前:“哥哥……”
舒晴圆怔怔的杵在原地,仿佛雕塑一般,看见心爱的幼弟免于遭难健康美貌,成家生育,再也忍不住的潸然泪下,自主伸出两只胳膊,沙哑的叫:“囝囝……”
这是当年舒晴方幼儿时被同胞哥哥带大时的爱称,舒晴方的乌翡潋滟的大大双目瞬间蒙上一层厚重的雾霭,疾步过去扑入兄长怀中,紧紧抱着舒晴圆,泪如润珠成串儿掉落,喊道:“哥哥!”
兄弟两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哥……哥……”舒晴方哭的眼泪鼻涕全都蹭在舒晴圆的肩头,像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似的,除了叫哥哥,除了内疚和心疼,就是抱着舒晴圆的两只断手嚎啕大哭,哭的肝肠寸断。舒晴圆也哭的不能自抑,心疼难当的摸着舒晴方的头发,温柔声哄着:“哥回来了……不哭了?好囝囝~怀着身子呢啊?可不能这样哭了……”然而没劝几句,自己也泪如雨下。
本以为阴阳相隔,此生再不得见,骨肉重聚如同梦幻,怎能不叫他们悲喜交加。
“有大哥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舒晴圆的花瓣眼迷离阴晦,紧紧抱着舒晴方,像是抱着此生最重要的宝物。
楚江见状使了个眼色给许温良,两人一起来哄劝安慰兄弟二人。
“圆圆,以后你们兄弟两个就能永远在一处啦……”
“晴儿,孕夫不可情绪波动太强,哭了快半个时辰了,回去与你哥哥好好叙旧,便是一同吃住永不分开也行。”
总算是哄住兄弟两人不哭,舒晴方扶着舒晴圆上了翠盖朱璎八宝响铃车,楚江也随同乘一辆,而许温良带着栗荷华、阿欢坐在两驾紫铜木轮华盖青绸车上。
“好方方,哥哥一直怕你吃苦受罪,如今见你成家生子,终身有靠,我的心里总算有些慰藉,阿姆和爹爹在天上也会瞑目。”
“我很好,只这么多年日夜惦念哥哥,此挖心蚀骨之恨,我难以消解,幸而有楚郎在我身边。”
“楚先生,你救了我弟弟照顾我弟弟,又救了我,大恩大德万死难报……”舒晴圆眼睛肿的像桃子,哽咽着在马车里就要给楚江跪下。
舒晴方也红着眼泡,湿漉漉的看着楚江:“谢谢夫君。”
楚江忙架住兄弟俩:“万万不可,亲人之间说什么谢,何况晴儿本就是我的夫郎,我作为弟婿救大哥是理所应当的,哪儿有什么恩不恩的,晴儿是他自己慧敏能干,而大哥您是自己的机缘,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遇上了。”
舒晴方听了眼睛雾气更厚了,特别想和楚江亲吻拥抱,但看见哥哥,还是忍住。
距离到家还有两个时辰,兄弟两人说起这些年的经历和近况,又听楚江说明舒晴圆复活的原因,无不惊奇庆幸,唏嘘感慨。只是兄弟两人谁都不告诉对方自己受过的苦难,尤其是舒晴方,把教坊司受凌辱折磨的事一概遮掩过去,而舒晴圆也是把自己被魏朝逸虐待饿死的事一概简略,其实他们对方都知道,却还是生怕至亲至爱的哥哥/弟弟听了心痛难受。
“哥哥,魏朝逸那畜生我已经将他捉住,本想从他口中套出你的消息,既然哥哥已复活,也没必要留着他了,魏家已经倒塌,狗皇帝马上风濒死,哥哥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他。至于他那姘头,我已经设计把他杀了,不用哥哥脏了手。”舒晴方声音若寒冰料峭。
楚江听了,心头一凛。
舒晴圆的心潮涌动又从心底泛起苦涩与甘甜,忽冷忽热,伸出断掌的手臂抱住弟弟:“好方方……哥哥果然不如你……哥哥谢谢你……”
“谁说的?哥哥的性子一直温柔又坚强,不过是所托非人,哪怕我是舒家家主,哥哥你也始终是舒家最尊贵的大公子,也是我舒晴方最好最亲的哥哥,谁敢说哥哥不如我,我就收拾谁!”舒晴方抱住舒晴圆的胳膊,眼睛噙着泪瞪的又大又亮,奶凶奶凶的撒娇。
他的样子像只厉害的波斯猫儿,可爱的护短儿,稚纯娇憨。
楚江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舒晴方瑶池莲瓣般的小粉脸瞬间绯红,害羞的看自己夫君,猫儿似的把头埋入舒晴圆的肩膀里。
舒晴圆弯唇,他抱着弟弟,心里感动无比,与弟弟头挨着头,闭眼安静的享受至亲骨肉独处的炽热温暖。
马车行驶了一个半时辰,楚江掀开车帘往外瞧,见是西集市走马街与建都街交汇处。
“不对啊,晴儿,这儿不是自在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