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偏殿里,桃桃端着茶目视着正盘腿坐在客席上的黑衣男子。
“你真的是阎王?”
“看起来不像?”
不像,当然不像。地府的阎王长得这么年轻俊秀,肯定很多人会为了这张脸毫不犹豫地选择赴死吧。
见身侧的女人连连摆头,阎王笑了起来:“既然怀疑,为什么还要给我上茶?”
为什么?因为刚好看到他站在偏殿外,因为刚好自己闲来无事。二者合一,以至于桃桃将他请入偏殿,还为他上了一杯茶。
“你与月下大仙的关系不好吗?”
听闻桃桃抛来的疑问,阎王轻笑着摇了摇头:“非也,吾乃挚友。”
目睹昨日阎王与月老的恶斗,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友人之间的交手。桃桃又回想起昨日阎王与她打招呼时的场景,她顺势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认识我?”
阎王眸色一动,只手撑着脸颊,扬唇笑道:“你忘了,本王是掌管地府的阎王。”
“可是大仙对我说你是虾兵蟹将。”
桃桃率直的话语令阎王顿时睁大了黑眸,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红衣男子,阎王迅速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好你个月老,居然敢说本王是虾兵蟹将!”
月老无视了阎王的不满,他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阎王一下蹿到桃桃身边,一把搂过她纤弱的肩:“来找桃姑娘玩啊。”
月老眉心一皱,顿时凌厉的寒气逼压着整间偏殿。见势,阎王忙放开了搂住桃桃的手。
他并非真要惹怒月老,况且天庭禁止私斗,昨日才为此张开过结界,他可不想再耗费法力。
“本王今日回天庭述职,顺道过来看看。”
阎王笑着打诨道。
“看够了,就请回吧。”
淡漠的声音从月老的薄唇中传出,惹得阎王一阵不快。
“哎月下,你就不能近点人情?也不想想地府那些祸事,是谁帮你摆平的。”
“那阎王殿下就请自便吧。”
月老上前拉过桃桃的手,将她带离了偏殿。
望着两人消失在视野里,阎王无奈地坐回了客席。他的余光瞥见了桃桃端上来的沁桃香,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桃桃泡的花茶。沁心的温柔唯有品茶人知。
“好茶。”
算起来,这是阎王第三次喝上桃桃泡的茶了。他抬了抬唇,低吟道:“你千年侯一人,我千年等一盏茶。不知下次轮回,她是否还会为我奉茶。”
桃桃被月老拽出偏殿,经过桃花园时她费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放开我……!”
月老停下脚步,回身盯着桃桃:“那混仙都跟你说什么了?”
“那混仙”大概是指阎王殿下吧。桃桃揉了揉被月老握红的手腕:
“没说什么,普通的闲谈而已。你怎么这么生气……”
“我问你谈话的内容。”
都说只是闲聊了,这月老今儿是怎么了?看着眼前失了往日冷静从容的月老,桃桃不解地蹙起细眉。
两人沉默地僵持了片刻,月老迈步上前,用力地抓住桃桃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再让我看到你把他带进月下殿,就等着受罚吧。”
近在咫尺的距离,温暖的体温,即便月老早已松手离去,桃桃仍呆站在原地感受那阵余韵。看着红衣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将手覆上了心口。
心在跳,跳得好快。我真的已经死了吗?
翌日入夜,桃桃趴在卧房的窗边,窗外是连续三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的阎王殿下。
“哈哈哈,死人怎么会有心跳。”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我确实已经死了吧?”
“桃姑娘是在怀疑本王的业务能力?”
阎王从怀中掏出一本黑色的装线本,在桃桃眼前晃了两下。
“本王可以用这本生死簿担保,你绝对已经命丧黄泉了。”
“可是我觉得我心跳得很厉害。”
阎王笑着倚身窗边,刚要开口,一道赤红色的剑光朝他飞速袭来。说时迟那时快,阎王纵身一退,赤月剑贴着他的鼻尖划了过去。
“好险好险。”
他轻吐了口气,随即抬眼怒道:“月下!你要谋杀本王啊!”
月老将赤月剑往身后一背,眼神冷冽地瞪着廊下的阎王:“回你的地府去。”
桃桃惊于月老的突然出现,只听阎王难得的顺从说道:“好好好,本王这就回去。”
阎王索然无味地将两手掌心覆于脑后,步履悠悠地离开了寝殿。
月老收起赤月剑,看了一眼屋内还未回过神来的桃桃。他面无表情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
冰冷的开门声穿透耳膜,桃桃神色慌张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昨日月老才警告她不许与阎王来往,才过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