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一个一直在交往的同性恋人,他带我和那个男人吃过饭。
干净温和的面容,端正得恰到好处的五官,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
整洁的衬衫和长裤,和我爸的凌厉气息不同,他穿西装却给人一种沉静内敛的感觉。
总结来说,这是个温和得恰到好处的人,既不会给人侵略感,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听说是个成功的商人,而立之年便经营着一家不小的上市公司。
是个不错的人,我给他打了很高的分。他和我爸都是那样优秀耀眼的存在,他们在一起也算是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其实是有几分失落的,我始终不能像个硬朗的男子那样和父亲并肩,我只能尽力掩饰着自己女气瘦弱的身体,依赖父亲的羽翼过活。
不去想为什么他们选择了同为男性的彼此,明明我爸在十八年前曾经和我生理上的母亲共同生了我。可能我父亲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只是因为这个人,才是同性恋。
这个认知让心里更加酸涩,他们连名字都那么般配,“启明”、“长庚”,似乎是天生的一对。
也许我只是太依恋我的父亲了,我听见自己这样安慰自己。
从小到大我便大病小病不断,因为患有哮喘,从来没有参加过有跑步的早操,只能被人嘲笑是“病秧子”。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能堪堪长到170,比许多同龄人都要矮。
父亲为了防止我在夜间犯病,从小到大一直与我同榻而眠,一直到和魏启明确认了恋人关系。那时我才十八岁出头。
没有父亲的怀抱,我睡得跟不安稳。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体温,但是一想到父亲已经有了恋人,我有再多的不舒服也只能默默憋在心里,我害怕在父亲面前显得不乖巧。
我总是习惯了在在意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乖巧的一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我心底的自卑感。
因为我只是个瘦弱幼小,成绩中等,平平无奇,没有存在感的单薄少年。
其实我常常能看到父亲的恋人。父亲常常带他回家,有时和他商讨工作上的事,有时和他一起喝酒谈笑。
父亲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得开怀,那是我不曾见过的潇洒。
刚开始父亲还会让我加入他们,但是我总是像个旁观者,笨拙地缩在沙发角落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我融入他们。
他们喝的酒我也尝过一小杯,仅仅是一两左右的红酒,便让我脸色泛红,浑身发热,当晚便请了医生。
从那以后父亲再也不尝试着让我加入他们,每次他们在楼下的时候,我只是在二楼安静地写着我的作业。有时候我也会下楼找吃的,只有那时候我才有机会偷偷打量着父亲的这位恋人。
但是显而易见这一次并不那么巧,我一下楼梯就看见他们在沙发上拥吻,父亲把魏启明压在身下,两人都吻得气喘吁吁,显然是情动极了。
我第一次看到男人与男人接吻,没想到是这么,这么的色气,男性与男性的气息相互交织,是一场男性力量的博弈,让人觉得面红耳赤。
我红着脸看着他们亲吻,我甚至看到他们赤红的舌头相互交缠。
低下头,我不知所措地盯着我的脚趾,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上来。
成人的声色画面让我想逃开,可是我实在是他饿了,饿得我浑身颤抖,饿得我眼眶湿润。
“小朝”,我抬头,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站在楼梯上,他叫住我,他们交缠的身体也分开了。
看到我赤裸的双足,他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去找了一双棉拖,他拎着棉拖向我走来。
见我在原地发呆,他干脆一把把我抱起,抱到沙发上,才俯下身给我穿鞋,他像往常一样摩挲着我光洁的脚,没有停留太久,他就帮我套上了棉拖。
又给我倒了一杯牛奶,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问我:“怎么了,写完作业了吗?”
我抱着玻璃杯,或许是热牛奶的温度太烫,我一抬头看到父亲的脸就落了一滴泪。
“爸爸”,我叫他,“我好饿”,可能是看我眼眶红红的太可怜了。他抱了抱我,用柔软的指腹帮我揩去了眼泪,又替我顺了顺背,才说:“那我去给你煮面条吃,乖宝,在这里等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一直是这样,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哭,他只会找到解决办法,照顾好我。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点工早就下班,要吃东西只能让父亲亲自下厨。
我脸一红,也不哭了。父亲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哪怕是我未来的家人。
父亲进了厨房我才看向魏启明,父亲的恋人。他一直没出声,嘴角略带笑意,看着我和父亲。
看到我略带泪痕的脸,他的气场好像有些变了,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幽深,可能在思考我为什么会哭。
他凑近我,略微安抚地朝我笑笑,克制地抱了我一下,似乎想要安慰我。
这时我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