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身体的日子平淡无趣,白日里无事可做,纪言除了吃饭睡觉,顶多刷刷手机看几眼电视。
受了伤又吃的清淡,身体没什么力气 ,纪言近日来睡得很早,却起得迟。他也没想太多,最近遇到的事情多且杂,所幸当是给自己放段小假,每天睡到自然醒。
得知纪言作息规律的范叔,从他住院第三天开始,吃早饭就不叫他了。
昨晚陈沨明折腾了很久,倒是没有真的在那张不尽人意的单人病床上,和纪言上演一出情热难耐。纪言在他不断地爱抚下,喘着气弄湿了他的手。等陈沨明自己也想舒服的时候,看到纪言缠着纱布的胳膊,换了种模式进攻。他抵在纪言腿缝狠命地磨蹭,含住耳垂低语。
“你永远也不能拒绝我,纪言。”
再后来,时间持续太久,困意重新袭来。纪言就着渐渐规律的晃动,呼吸间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迷迷瞪瞪睡着了。
纪言睡到自然醒的时间称得上规律,定时定点到中午十一点,前后误差不超过五分钟。
可是今天,无形中的规律被打破。
陈沨明坚持早起的习惯,使得他有时间在起床、洗漱、整理着装后,拿到提前叮嘱秘书订好的海鲜药膳粥,到达医院。时间还没超过早上八点。
秋末,昼逐渐变短,夜变长。
天亮得晚,今天没有太阳。云灰沉沉聚集起来,让人判断不出清晨傍晚。
房间里的夜灯应该是护士关了,并不明亮的室内连从窗帘缝隙间透进的光亮也是灰色。
窗帘摇曳,陈沨明走过去将窗户关上,怕有人着凉。
转身想起医生之前说过,房间里要按时通风换气,对病人身体好。他又转回去,动作僵硬却小心地把窗户还原到之前的位置。
纪言起的晚,但是睡得不熟。陈沨明叫他名字的第一声,纪言就醒了。
“早啊。”陈沨明的心情是与天气相反的明媚。
纪言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熟悉的人和物,呈现出陌生的场景,阖上眼睛过了几秒再睁开,没有发生变化。他有些疑惑,正要开口问。陈沨明拿出勺子盛好粥,放在固定好的床上桌,让他起来吃早饭。
浓郁的鲜香钻入鼻息,纪言被隐约带着肉香的味道彻底唤醒。
“好香。”纪言不禁赞道。太久没开荤的味蕾在大脑传输有肉吃的信号下分泌唾液,他无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喉结紧跟着上下滑动。
陈沨明错开视线,刻意忽视纪言喉结之上突兀的紫红色痕迹。
昨晚好像还是咬地太狠了,陈沨明心想,又觉得看样子不完全是咬成那样,估计是最后嘬出来的。他不刻意去看那个痕迹,不是觉得不自在,只是纪言愈发影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让陈沨明有些没来由的烦躁和心虚。他把粥碗往前一推,欲盖弥彰的低头去整理打开的餐盒。
纪言的目光徘徊在陈沨明忙前忙后的小动作之间,这样一幅从未想象过能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忽然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情。
“你吃过早饭了吗?”纪言用可以行动自如的右手拿起勺子,舀起小半勺放进嘴里。
陈沨明还在自顾自地走神,没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
纪言又问了一遍。陈沨明才回过神来说没有,眼神重新回到纪言身上。
满满一碗粥吃掉好几口还是满满一碗,纪言用小勺在碗里转了几圈,特意挑出蟹肉和虾肉吃掉。舌尖的味道让人心情变好,纪言弯弯眉眼看向陈沨明。
后者被盯得不自在,没话找话,“你还没刷牙,怎么就开始喝粥了?”陈沨明稍显诧异的问道,伸手想从纪言手里抢过瓷勺。
纪言很轻易就躲开,“你桌子放好,粥也盛好,我只能喝了。”
陈沨明对自己的临时发挥不太满意,找补道,“小脏球。”觉得不够狠,又加了句,“你真臭。”
“嫌我臭,出去待着。”纪言好不容易开荤,没心情跟他计较,继续专注从粥里找到肉。
陈沨明不像纪言喜欢在嘴上逞强,没反驳他的话。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发现纪言挑挑拣拣地确定肉都吃光了,才兴致缺缺的开始喝粥。他不自知地笑起来,唇角的弧度微妙且隐秘。
这么大人了,怎么跟小孩儿似的。想到这儿,陈沨明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胃空的有点难受,他抬手碰了下肚子。
纪言的勺子递到他面前,“吃点?挺多的,我一个人吃不下。”
陈沨明顺着视线准备去吃那勺粥,发现需要弯下腰。他整理了下袖口说,“我不饿,你吃吧。”
“你是不是胃不舒服?”纪言问。
这都能看出来?陈沨明腹诽,说“你把肉都挑完了我才不吃。”
纪言没忍住笑出声,“你干嘛一直观察我吃饭。”
陈沨明飞快地答,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把肉都挑光了。”纪言放下汤匙,手扶着额头笑。
陈沨明今天为什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