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柑橘
#纸牌游戏
柳树桥来看车展啊。
靠着车窗,陆洲朝聊天群发了句语音。
天气又热又闷,柳树桥在周末能不堵只可能是一场暴雨把府城市中心淹了,惹得人一身心浮气躁。
噢。聊天群里回了一条,可以看到群名是一串贼长的英文。
哥,老哥,大哥,对面传来幽幽的男声,就等你了。
出租车向前行进了几十厘米,又猝然停住。
祁衍刚发完一条消息,抬眼就看见陆洲把手机丢到一旁,迸发出一种像快递被丢件的愤怒。
陆洲轻车熟路地带他穿过商业大厦后面,路过旁边的小花园和小商场,路中一个独栋建筑挂牌写着xx音乐会演出厅,一家时租排练室。
嗯,是的,别看陆洲这人脾气有点烂,他还算一中这偏文化类重点高中里,这届里第一个想搞高中乐队的。
结果搞得还挺有声有色。高一下他凑齐6个人,给乐队取了个长长的大写英文名字,高二刚开学的秋季运动会登台,节目结束后,社团联合会的负责老师就说希望他们能组社团。
一中各种民族乐、合唱队的社团搞得有声有色。
唯独电声乐队,高中这东西似乎在校方和家长眼里和学习五官,艺考生也不会来组建这种社团。加上艺术社团楼的教室本来就少,只剩下一间老旧的空储物间给他们。
成立社团后的排练室破破旧旧。左拖一对破烂音响,又申请来一个老旧的麦克风,陆洲愣是左拼右凑除了一套破铜烂铁级别的基础设备。
祁衍是亲眼见证陆洲他们,怎么在教室里排练出歌曲的。
如此一对比,当祁衍走进他们新的时租排练室,见陆洲朝他自得地杨扬下巴,都懒得毒回去。
排练室是计时的,加上今天陆洲来的路上堵车,乐队6个人里4个都和祁衍熟,他们随便唠嗑会就开始练。
陆洲是贝斯,鼓手是位一接触就知道有个性的女生,一个吉他手和一个键盘,主唱是学校女生合唱团的低音。
他像骨架散开一样窝在沙发里刷手机,主唱几次朝他投来目光。
有点痞,像一匹孤狼,尽管表情稀松又慵懒,眼珠看人时却是锐利而专注的。
··· ···其实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气质和他的五官充满了矛盾,骨架宽大,叠穿衬衣和体恤,敞开的领口,锁骨微陷,有一种奇特的性感。可是当这些特质奇特而和谐地混合在一起,比如绅士的优雅和少年的张狂,反而让他看起来非常男人,同时不乏同龄人的气息,还有点野,细看的人只想尖叫。
他还有卧蚕,笑起来应当很好看才对。
临走时,键盘手朝祁衍走过去,去包里拿出一个便携录音机还给祁衍,咧嘴笑,还好你今天来了。
陆洲忽然问,你今天才把录音机还人?
前两天没遇见小祁啊。
键盘手最近有想创作的心思,他倒是在网站买了个音色库,不过更想自己采样一些自然声效、自然人声来加工融入歌曲内,校园里问一圈人,最后发现祁衍居然有便携录音机。
陆洲坐在那边,探过身来,问祁衍,其实我好奇,你用这个干什么?
祁衍走在前面,迈过地上的线没踩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主唱再次把目光看向自己。
录歌吗?陆洲又来一句。
祁衍回想了下,刚才的练习期间,那个主唱女生状态一直不太好,带了保温杯,排练室小,她一开始敞开盖子凉下热饮时,散发出一种中药和蜂蜜的味道。
果然,下一秒啊,小祁还会唱歌?有人问。
他已经打开排练室的门,整个人站着就是肩宽腰窄双腿修长的,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单纯一笑,不会。
晚餐祁衍以吃得太早了、我拿了东西还得回去为理由开溜。
出租车未开前,陆洲友善地笑着和他摇手说再见,转身就开始跳脚骂娘。
门都出了,回家吃哪有在外面舒坦。
那晚餐找谁?
祁衍想翻翻聊天记录,最新的聊天消息是她发来的,一张晚霞的照片,在人民广场。
徐岁引:「紫蓝色的朝霞诶你看你看你看。」
徐岁引看着《冤气》的歌词,心说林夕还写过这样的甜词。
正要打字给祁衍,余光里一双大手就轻轻掀开包厢的帐幔,两人同时摘下耳机。
手掌盖着手机反放在桌上,他讲的第一句话是,有点渴。
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过徐岁引的清茶杯。
所以你玩了一天?她一边问,木筷夹了半条酥脆的天妇罗虾起来。
祁衍慢条斯理地往炸猪排上浇沙司,早上做了套物理和英语。
厉害的,厉害的。徐岁引歪过头,忍住没笑。
在别人只能闷头读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