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中送炭

    「冤枉啊，皇上！」宣明德說：「小藍子乃是老奴唯一徒弟，他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老奴又豈能不頂著管教不嚴的帽子；反之，小藍子謹守本份，處事得當而得到皇上讚許，老奴也是感同身受，與有榮焉，心裡著實巴不得多多益善吶！」

    他被看到心裡起毛，很不依地說：「皇上！老奴臉上有花嗎？不然您……」

    東方明媚說：「那小兔崽子跟他師父一個樣，騙死人不用償命。不過嘛……」

    她停箸擦擦嘴，才宛如黃鶯出谷地說：「只是讓妳去打探消息，又沒叫妳去殺人放火，還能攪出啥大事。」

    阿娥慢條斯理的舉筷，從盤中夾起一粒獅子頭放至皇后碗裡，說：「那人的血全被吸血蛾吸光了，只剩皮包骨，臉蛋變得跟獅子頭差不多，眼睛鼻子嘴吧全擠到一塊兒，讓人辨認不出長相。但從那人身上所

    阿娥聽了，表情變得很委屈的說：「我哪來那麼大的本領，弄得出人命來。」

    軒轅鴻志聽了，轉頭盯著宣明德，只笑不語。

    「娘娘～娘娘～宮裡發生大事了！」

    聽到屍體兩字，嬌貴的皇后不由得打個冷顫，強自鎮定地說：「小敏子那臭小子一向機伶得像個鬼似的，口風又超緊。這麼多年了，也未曾見妳從他口裡挖出什麼有用的消息。若非小敏子今天忽然轉性了，不然的話，只怕是把妳當傻瓜耍！」

    「那可不！」阿娥趨近前低聲說：「這回的消息肯定千真萬確，因為出自藍公公的大徒弟，小敏子的嘴吧講出來的。說他也是目擊者之一，當時差點被嚇死，幸好是和藍公公在一起，一行人照往例準備前往御膳房，不承想會撞見屍體呢！」

    皇后一聽，眼睛倏然瞪得跟她伸筷要去夾的魚丸一樣大，「是哪個狐狸精？」

    「死的是後宮妃嬪呢！」阿娥加重語氣說著，意在強調事情的嚴重性。

    「啊？！」阿娥一下子沒意會過來，怔了怔，連忙說：「不是的，娘娘！從我姥姥開始，一門三代忠良，對相爺從無二心，都以府邸為家。我也是在相爺府出生的，六歲時蒙小姐收在身邊，小姐要我往東，我便往東；小姐要我往西，我也不敢往南。況且阿娥這個名字，是夫人賜給我的，阿娥即使跟吸血蛾有什麼關係，那也得回去問夫人才曉得呀！娘娘！現在不是名字的問題，最要緊的是，命案發生在後宮。小敏子這回說的可對極了，娘娘是後宮之主誒，豈有坐視不管之理。」

    皇后正在用早膳，她喜歡來交泰殿吃早餐，用完便到正廳端坐，一邊喝著上等的烏龍茶、一邊等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嬪們，各懷鬼胎地前來請安，然後乖乖地排排坐，惦惦地聽皇后訓斥。這是東方明媚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覺得很有成就感，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做來格外得心應手。所以她得吃飽飽，才有氣力整治後宮那群狐媚子。

    「哈！」皇帝輕笑一聲，說：「朕是看你這個老滑頭，有沒有眼紅。」

    軒轅鴻志道：「你能這樣想最好，但願是心口一致，省得朕還得將心力，浪費在自己人身上。」頓了頓，他轉頭看著藍一郎，又說道：「小藍子！不管內務府得花多少時間查出死者的身份，待會著人去關照一下，對外至少得拖延個二三天。」

    「沒錯、沒錯！」皇帝很開心地說：「朕心中已有腹案，這命案名稱必須聳動駭人，令人一聽便深植腦海，最好半天便能讓整個京城沸騰起來，如此方能達到朕預設的初步目的。既然是蛾搞出來的風波，那麼便稱之為「吸血蛾命案」好了。小藍子！此事至關要緊，責由你那班兄弟去執行。另外，待會你們師徒倆分頭行事，去向慶王和相爺傳朕口諭，此命案由他倆全權負責，九門提督和天理司，各擇其一調派，合作也好，競爭也罷，必須在七天之內，給朕一個具體的交代！」

腕上習慣戴只翡翠手環。不過此事畢竟只是奴才個人的推斷，尚需刑部確認。且奴才私心認為，這樁命案或許是個轉機，以皇上的聰明睿智定可因勢利導。所以奴才不敢踰越本份，此時方敢說出。」

    「等等！」皇后瞪視著阿娥，神情有點緊張地說：「吸血蛾與妳是何干係？」

    「什麼？」皇后抬起臉，雙目逼視著阿娥，「妳說人命，宮裡真出人命啦？」

    這名一臉雀斑，興沖沖地跑進交泰殿東側起居室的宮女，是東方明媚出嫁時從相爺府帶出來的貼身婢女，名喚阿娥。

    聞聲，東方明媚的秀眉皺了一下，很有氣質地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奔進前的阿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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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藍一郎道：「轉守為攻的號角已吹響，皇上合該為此命案定個名稱。」

    「不會的，娘娘！」阿娥很篤定的說：「我的年紀比小敏子大，見過的世面比他多。而且我入宮的資歷又比他多了三年半，他心裡是否在打歪主意，我一眼就瞧得出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說命案發生在後宮，而娘娘是後宮之主，理該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尤其我的名字剛好叫阿娥，而兇手有可能是吸血蛾，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