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陆烨一路遛鸟是遛爽了,直到宿舍门口才有机会提提裤子把拉链拉上。可怜他那二兄弟半软不硬地又被强行塞了回去,就好像他心中被强行塞回去的那口气憋的难受。
两人从阳台处翻了进去,也幸好他们住在一楼,动作麻利点也就没那么多事。徐邈被陆烨捏着手腕给拽着跑回来,陆烨喘匀了气刚想骂他两句,谁知回过头一看这人满头满脸的汗,活像一只刚出水的水鬼,然而这人明明已经累的两眼飘花嘴唇苍白,那眉眼之间还梗这股不服输的气焰。陆烨的嘴唇抖了抖半天吐出一句“你丫必须加强锻炼的话。”扔给他一条毛巾把人搁在阳台不予理会了。
他们这宿舍原本是六人间,但和他们同住的高年级生都已经搬走,新生入住又忘了安排他们寝室,于是他们是整栋楼里最清闲的一间宿舍,平日里也就他们两个在宿舍里晃荡。陆烨仗着一身蛮力把三张铁架床拼在了一起又在床板上放了块大木板,于是这个寝室又成了唯一拥有一张双人床的寝室。
不过在闹别扭的时候,陆烨躺在这张双人床上也觉得难受,像是床上突然生出了小虫似的,咬得他翻来覆去,就是不正经躺着。阳台上徐邈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打湿了毛巾仔仔细细把自己身上的汗擦去,这才神清气爽地长出一口气。陆烨看了他一眼,这人头发不知被水还是汗打湿,几缕在空中不羁地戳着,几缕又黏黏腻腻地贴在他脸边。
徐邈这几天好像又瘦了,本来看上去就没几两肉,现在瘦的肋骨都清晰可见。陆烨往旁边垃圾桶一看,里面都是吃剩下的方便面。他的眉头狠狠地蹙起,眼里带了点恨意。这人就是仗着还在自己心中有几分地位可劲的糟蹋自己,这是吃定了他会心疼才会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狡猾又可恶。
“过来,我们好好谈谈。”陆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板,徐邈拿着毛巾擦着自己满头水汽,听闻也不反对,按部就班地坐在了陆烨旁边。两人半天没一人开口,原本陆烨还想说句什么,但一扭过头看见徐邈的脸又觉得自己无论是说什么都显得幼稚又无理。
长久的沉默后,徐邈冰凉的手悄悄摸上陆烨的手背。陆烨的手,宽大,干燥,带着让人舒适的温热,也就是这么一双手才能给他安全与可靠的感觉。而徐邈的手却指节突出,因为瘦,看上去和骷髅爪子没什么不同。陆烨刚低下头看一眼,就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把邪火又躁动了起来“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泡面。”徐邈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但陆烨却觉得并不那么简单“早饭和晚饭呢?”回答他的是徐邈的沉默。
他压根就没记起吃,只有饿的受不了了才想起自己是个活人,也才舍得去给自己可怜的胃买一桶泡面。“为什么不吃?”陆烨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简直是多余的,徐邈的回答也不出乎他的意料“没胃口。”
“你少给我装可怜!你就是见不得自己好是吧?!你就是想看我心疼是吧?!”陆烨暴躁地站起,从书桌下翻翻找找掏出一小瓶胃药出来,倒出两枚,又接了杯水粗声粗气地递到徐邈跟前“给我吃了。”
徐邈从善如流地把那药片混着水服下,他的食管细,咽药也吞了好几下才咽下去。陆烨是彻底拿他没辙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带着滑稽的红痕一脸无可奈何“你到底要我怎样?!”
“陆烨…”徐邈看着陆烨,他拉着陆烨衣服的下摆,仰着头看他“我不考什么x大了,陆烨,我们和好吧…”
陆烨听了这话却觉得比他之前听到的任何话都要心酸“说什么胡话,大学是你说不考就不考的吗?”徐邈像是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透露出一股鱼死网破不管不顾的气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徐邈,你清醒一点。”陆烨再次坐下,把瘦成人干的徐邈抱进怀里,不管这混球多么令人糟心,那也是他的混球…爱情固然是盲目的,但他却不能判断这到底是不是爱情,他们尚且年轻,一个年轻气盛,一切眼瞎死心眼,为了一段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感情陪上他未来的前程似锦根本不值得。
陆烨也不得不趁认选择和他在一起才最差劲的那条路。他低头看着徐邈的发旋,一只手把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他必须自己破了这个局。
“徐邈,我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陆烨说道“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你,但我明白,这是我自己本身有些自卑。我知道我就是一个除了长得好看点,力气大点,爱多管闲事一点就没什么特别的人,而你的x大我可能这辈子都考不上。但是我想了下啊,不就是个考大学吗,不就是分开个三年五年的吗,咱们只要还在同一个国家就总会有相遇的时候。大不了我努把力再考进和你同一个地方的城市不就行了。”
“还有你说的对我的影响,我承认,你其实做的挺成功的,我都没想到我对女人硬不起来是因为你。我以为我们是水到渠成的,是两情相悦的,但你那天那么一说,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实际上是你的阴谋,这多少让我有点膈应。你懂吗,我宁愿你说是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