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死了。
郧桁有病,病得不轻。
去年十一月左右他得知自己先前被建议截肢是因为患了骨癌,而癌细胞转移到了肝脏:“我还有多长时间?”他在异地举目无亲,不如委屈小五陪他一段时间,也让他心中宽慰一些。
医生答:“半年。”前提是他不作死,不熬夜,不弄什么浓妆束腰高跟鞋。
I,m a coward,but Tiara O,hara, she is a real diva.事实上,郧桁贴了那么多止痛片,还没撑过两个月。期间他一直虚张声势,自己看了都觉得难堪。
郧桁本想安然长眠,结果他醒了。
“赶紧的!不然班长又要骂了!”室友的咆哮触动了郧桁的神经,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迅速规整。
虽然难以置信,但他似乎回到刚入伍的时候了。也好,思来想去,还是当兵最适合他。
今天武警过来挑人,想当年他是被一眼相中,但这次他故意玩砸了。原因无他,他因毛茹洇祸害了小五,大家不如不见。
郧桁如愿在部队混日子,兵役期满转士官,当上了新兵连班长。新兵到了之后,连长安排班长领人,郧桁没什么野心,基本就等最后剩的那一拨,回班之后他大概扫了一眼,看到了毛茹洇。
其实是小五,但那头寸发和神采奕奕的状态着实像毛茹洇,再有一个,按年龄算这个小五十七岁,二十岁那年和他在大学小卖部眉来眼去的小五可是烫卷发穿长裙,双颊红扑扑得像小苹果,他实在不敢认。
小五怎么会在这里?这怎么可能?
按时间算,小五二十岁上大二,中间几年确实是空了出来,也许是他的选择变了,才让情况有所不同。
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吗?他从头再来的勇气被惶惶不安压了下去,当个纯粹的军人有什么不好,如果他再出错,岂不是一无所有。
新兵到得太晚,郧桁算了下时间,只能睡两个小时,看着几个大小伙子躺得东倒西歪,郧桁没忍住给其中一个睡姿夸张的盖好被子,他又看了看小五,小五给自己的被子塞的挺好,他就没再动。
刚来的几天就是教点规矩,后面集训,练体能,郧桁以位小五得跟个林妹妹似的呢,没想到还不差。站军姿的时候为了防止偷懒,郧桁得时不时拍打拍打这些新兵,锤一下胳膊、拍拍屁股之类的,看看绷着劲没有。郧桁心里有道坎,没怎么动过小五,结果眼瞧着这小子使坏,瞟到他走后样子全没了,郧桁在他身后上去就是一棍子。
新兵连比起正经连队不太拿军龄当回事,一个班晚上一起聊天,郧桁没什么老兵架子。按说小五一个大学生挺吃香,但郧桁看着他好像没露过这事,也就没提:“怎么想到来当兵啊?”
“我弟也是兵。”小五露出白牙来朝郧桁笑,一股迸发出来的朝气太像毛茹洇了,郧桁根本想不到他有这样一面。
“怎么不见你们在一起?”郧桁想了想,没见过连队里和他长得像的。
“他喜欢当兵,入伍比我早。”小五说。
“年纪比你小,军龄比你长,以后说话岂不是要压你一头了。”郧桁打趣道。
“瞧您说的。”小五不好意思了。
体能训练的时候,郧桁慢慢看出来了,小五虽然也时常呲牙咧嘴,但一般的项目对他而言不成问题,素质只怕是和他差不多,毕竟还有小子被训哭了呢。能了解他不知道的小五也挺有意思。
部队厕所是一整条沟,有个其他班的班长蹲着无聊想抽烟,小五正好在呢,递了一根,又问郧桁要不要。郧桁基本不抽,但还是接了,两人到杂物间去抽,小五还叫了个兄弟放哨。
小五把烟藏进杂物堆,划了一根火柴,护着火星给郧桁点上。郧桁夹着烟还没往嘴里塞,小五一口过肺的烟已经吐出来了。
“好小子,怎么还有心思弄这个的。”郧桁浅浅地一嘬了一口,没吸进去。
小五露出小孩子犯错后讨好式的顽皮微笑:“这就算是个社交手段吧,说句实话,我之前还怕被您抓来着,其他班有个被班长逮到的用皮带抽了。”
“年轻人也得知道爱惜身体,少抽烟。”郧桁半严肃地说。上辈子结巴瘸腿又得癌的他很有发言权。
“您说的是。”小五点头哈腰,注意到郧桁吸烟的动作,又笑嘻嘻地说,“班长,您得稍微吸进去点啊。”
“你这小子。”郧桁弹了弹堆叠起来的烟灰。
“嘿嘿。”小五吐了口烟,跟郧桁打小报告似的说,“都是我哥给我带的,唉,但凡坏事都是他教的。”
营里拉练,一群新兵翻山越岭,中午赶到营地时,好几个兵直接躺在自己的背囊上,郧桁把人叫起来指挥野炊,过不了多久又要接着赶路,中间还穿插各种科目训练。一天下来,小兵们叫苦不迭,不是脚底长泡就是肌肉酸痛,小五却在“发战争财”。
郧桁本以为几个兵坐在一块相互揉腿,不料在传阅女优照片。这种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