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好啊小妈

    “我听你的老师们说，你很聪明，等你适应了中国的环境，我会考虑你的需要和专家们的意见，为你提供你应该受到的教育。”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超道，“我只是觉得贝贝很聪明，不想看明珠蒙尘。”

    顾岚小声道：“我……我想出去工作，我的身份不允许……如果被人发现我回来，可能会有麻烦……王先生，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贝贝龇着小白牙，笑着道：“谢谢哥哥！”

    老宅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车轮碾过一地枯萎的树叶，穿越庭院，缓缓停在主楼前。老宅管家接过王超的风衣，说：“小小姐还在学校，要七点才能回来。顾先生正在二楼画画。”

    王超道：“没事，路过而已。”

    贝贝用力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超问贝贝：“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顾岚无意中抬起头，眼角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才知道有人来了。

    王超还没说话，他又道：“不……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你的家，我……”

    他推开娱乐室的门，落地窗边，背光坐着一个漂亮的人，顾岚专心致志地对着画布，锁骨在光下显得更脆弱，他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可风从外面吹进来的时候，还是勾勒出他的那双又长又直的腿。

    “他叫什么名字？”

    “啊……是的……我以前是学美术的……”

    “我既然把你们带回来，就会照顾好你们，不用多想。需要什么尽管和管家吩咐。”

    他把这俩人带回了京城的老宅，那儿地方宽敞，环境也好，王超平时住在城里，不太过来。等一切安顿停当，王超又去做他那些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满世界飞来飞去，和黄白黑各色人坐在谈判桌上为巨大的利益磋商，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看老头子到底都给他留了些什么东西。

    这不要紧，王超想，往后早晚能找出原因。

    用过晚饭，王超去书房办公，顾岚来敲门。

    “贝贝，到了京城，你要去念书，去幼儿园，可以吗？”

    “叫我王超吧。”王超不动声色。

    王超连轴转了小

    王超长到二十八岁，只有一大堆表亲堂亲，在贝贝这个年龄的，都是些熊孩子，而这个女孩儿太聪明，也太会看人眼色。老头子居然一分钱都不留给他们。

    他转身离开，而顾岚呆呆地在窗边站了许久。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你…….”

拾东西，王超按铃叫来管家，诘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的目光或许让顾岚觉得很不舒服，顾岚身体抖了一下，声音更轻：“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想要我做什么，也尽管开口，我这个人很笨……”

    他一下子站起来，握着画笔，不知所措道：“王……王先生，你……对不起，我没留意……有什么事吗？”

    王超沉默地看着他。

    王超放下手中的钢笔，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喜欢画画？”

    顾岚亲亲她的额头：“宝贝儿，谢谢你。”

    王超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可以。”

    王超点点头，“老宅离你的学校太远，来回不便，明天让管家带你去看几间学校附近的房子，喜欢哪个就搬过去。”

    管家尴尬又无奈地道：“太太是两性畸形，所以能生孩子。至于证件，先生把他带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提，也不许我们问，我们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贝贝抓着他的手，小大人似的：“妈妈，你别难过呀，有我呢。”

    于是第二天，顾岚和贝贝就又搬了家，搬去了王超在市中心的一处顶楼豪宅。那儿有可以打开的玻璃穹顶，有空中游泳池，有中庭花园，还有新装出来的画室和一间儿童房。

    “王先生，我真的很感激你，我替贝贝谢谢你。”顾岚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拧着手，局促地道。

    他再回京城时，忽然想起老头子的“遗孀”，于是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去了老宅。

    贝贝扭头看他，笑着道：“可以呀，都听哥哥的。”

    第二天，王超的私人飞机在悉尼机场的跑道上拔地而起时，顾岚手按在舷窗上，看起来快要哭了。

    王超于是去了二楼。

    王超坐在对面，看着这“母女”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他一时冲动，要把这俩人带回中国，可还没想好要怎么安置他们。

    小女孩儿道：“加减法，还有拼音，英语字母，听了钢琴曲。”

    顾岚眼圈儿红了，他太久没被人这么和善地对待了，或许，他前些年遭受的苦难，都是为了如今的福气。他鼓起勇气说：“我、我听管家说，你经常住的地方，离贝贝的学校很近，我们能不能搬去你那儿呢？我可、可以照顾你。”

    “顾岚。”

    王超看着他，没说话。

    “真的太感谢你了，王……王先生。”顾岚感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