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甄到达训诫司时,远远就听见吵闹追逐声,众人喝酒划拳称兄道弟好不热闹。
“你给爷站着,把这碗酒干了,老子就跟你尽弃前嫌!”
“楚雁西,你说话能信吗?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嗝,我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今天殿下可不在,没人护着你,你不喝干走不成!”
楚雁西拿着一只海碗,把霍思然按在桌上灌酒。阑甄脚刚踏进去,众人就偃旗息鼓做鸟兽散。
霍思然怎么老被吃得死死的!阑甄看了看霍思然醉呼呼一片绯红的巴掌小脸,眼神找不见她,快飘到天上去了,想笑又忍住:“楚雁西,霍思然,你们在干什么?没我在跟前碍眼,你们在凤鹤署过得挺逍遥自在嘛!”
楚雁西飞快将酒灌了,敏锐察觉她身上气息,宛然已从稚嫩的少女转变成熟女人的媚意,气呼呼将碗一摔:“没我俩碍眼,你不也玩得挺开心么?还来干什么?”
霍思然拼命咳嗽,一身酒味,找着阑甄的方向,软着脚扑过来,攀着她的肩就开始吐苦水:“啊啊啊,殿下你看他,他折腾我一整月不算,临出去还存心要我醉死。”
阑甄失笑摇头,看向楚雁西那张无所谓的脸:“你刺了镇南王世子一身窟窿,承一月训诫他们不定就消气了,凤鹤署不是久避之地,不出去想想别的办法么?”
“那色胚活该,没扎死他算轻的。”楚雁西腿拿下来,坐着翻白眼,往嘴里扔花生米:“我不走。”
合欢树开得正茂,香风袭过,立于树下的女子温柔绰约,身材娇小曼妙,一缕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温柔的柳眉,双眸流盼妩媚,瑶鼻玉腮微微泛着欢事餍足后的红晕,雪肤晶莹,红唇娇艳欲滴。
阑甄用胳膊托着霍思然,朝楚雁西伸手,软笑说道:“还没闹够么,别是要人赶你。雁西,跟我回去。”
楚雁西:“滚滚滚。”
阑甄笑吟吟,作势转身:“那我可真走了。”
纤手皓肤雪白,一头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樱唇微阖,娇靥俏丽不染脂粉香,笑容宛若暖风,美得清秀绝俗。
楚雁西前一刻还吹胡子瞪眼,下一秒没志气的拽着阑甄的手:“干什么去了,你怎么才来!”
鎏金马车上,楚雁西扒开霍思然,将阑甄衣服领口扯开,撸起她的袖子,触目惊心遍体青紫的欢痕,眼睛发红。
阑甄轻轻掰开他的手,喊他的字:“归帆,班荆道旧能化险为夷,我不愿与他妇姑勃溪,逞一时气愤触斗蛮争,不过叫外人看场笑话罢了又能落到什么好。你与莫姑娘聚少离多,必能体会我的用心,她要回来,看到你这样可不好。”
莫凌薇,驻边老将莫舛的女儿,三支玄铁军中唯一的女将军,手握十万军权,楚雁西心仪的女人,两人青梅竹马。阑甄不知道楚雁西为何进凤鹤署,以侍子身份躲入甄姬府,想来是小情侣吵架,终有一日想清楚便会回头。她早表明态度,莫凌薇才放心回边疆。
雁已西飞人未还,何处见归帆。茫茫人海,多的是求不得,爱别离,两情相悦太难了。
陇西楚氏,是楚氏中最显耀的一支。数代人创基,祖辈为陇西郡守,在乱世中兴起,立不世之功,名望如日中天,是权倾朝野的望族,楚氏差点成为国姓,可能缺点儿野心,扶持先帝登基,后封拢道侯。到了当代,先凤帝修《士族志》,将楚氏置于诸多士族姓氏之首,不少有功之臣求凤帝赐姓楚,楚氏逐渐由一个血缘系统的宗族,演变成一个“多元一体”的庞大世族,嫡系血脉尤为可贵。
纵观整个皇室有谁胆敢挑选楚氏世子为床榻侍子?
去年今日,阑甄在凤鹤署见到楚雁西的第一眼,他在内阁与凤鹤署相连的桥栏上喝酒,醉眼看人。
合欢花灿烂,花树美人相照映,酒香醉人,阑甄闻出是京师最贵的美人笑,一锭金子一坛。
男人光洁的脸庞,有些痞气的坏,桀骜的眉,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削薄轻抿的唇,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孑然独立散发着傲视天地的盛气逼人,无一不张扬着矜贵与狂妄。
阑甄笑得莫名,心想凤鹤署禁酒,这是哪家送上的侍子,公然破戒胆子不小,训诫司的板子可是镶铁丝的。她觉得这人有趣,也不预备告发,男人太实诚磨去爪牙可就太娘了。
楚雁西看到花树下的女人,淡粉华衣外披白纱罩衫,裙幅濯濯如月色,微风摇曳倾泻于地,衣香鬓影步态雍容柔美。跳下高高的桥栏:“你是皇姬阑甄?”
阑甄答:“是呀!”
楚雁西又问:“今日冠宠宴!你挑男人?”
阑甄挑眉:“是呀!”
楚雁西打了个酒嗝,将欲走的阑甄按在花树下:“带我出去。”
阑甄看着美男送上香吻,形容姿态上等,色令智昏,眯眼笑:“好呀!”
当日,击鼓传花,传的是一枚价值连城的冰璃雪莲玉扳指。
传到霍家小子手中,鼓声未停,霍思然拿着玉扳子端详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