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秋挑眉,道:我对你没有恶意,等你那手下来接你,我不会留你的。
你说穆烺?北堂秋,早在流光城你就不对劲,穆烺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之入骨?徐盏星明知故问。
北堂秋脸上一僵,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你倒是聪明的很。我确实恨他,怎么,我堂堂魔尊,恨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徐盏星笑:这世上有无来由的恶意,却没有无来由的恨。
他左肘撑在桌面,双膝跪在榻上,抬起腰臀,朝对面的北堂秋凑去,居高临下地在北堂秋耳边轻声语:我懂你,毕竟他灭的不只有天魔宫。
北堂秋浑身僵硬,神惊之下右手不自觉掰下一块桌角来。
徐盏星见他这副模样,大笑着坐回原位。
你,你北堂秋却坐不住,站起来看着徐盏星,眼里又惊又疑,那个词含在嘴里就是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是不是和你一样,是重生的?徐盏星笑声渐止,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眉眼上挑地看着北堂秋。
北堂秋瞳孔一缩,他低声道:你,你和我一样?
徐盏星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这狗比魔尊脑子也和狗脑子一样,只一句话便骗到了。
徐盏星不正面回应,只是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无极峰一战后。北堂秋话说出口后才发觉有些不妥,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只好问徐盏星,你呢?
无极峰一战后那么无极峰那天并没有徐盏星猜测的那么复杂,也许只是一个卧底伙同上线欲将妖魔两尊一网打尽的计划罢了。
徐盏星眨眨眼睛,笑:我啊,三年前。
怪不得我重生后发现有些事不一样了。北堂秋相信徐盏星的说辞,我本来奇怪为什么穆烺这一辈子不像上一世一样,装作苏泠来我魔界,原来是被你先一步带回妖界了。
北堂秋眼里一狠:他杀了你,你为什么没有亲手杀了他,反倒和他关系这么密切!
徐盏星掀了掀眼皮:杀了岂不便宜了他。有什么比把仇人驯化成自己脚下一条狗更让人解恨的呢。
北堂秋冷笑:你是解恨了,我的仇怎么报!他把我天魔宫烧成灰烬,魔界也沦为仙界附庸,我魔族被杀戮被驯化,我想杀杀不了,想死不甘心,只能装疯卖傻过余生这一切,都拜穆烺和洛含章他们所赐。
既然你和我一样,我不妨和你交个底。流光城和鬼庄,我是参与了,是为了和穆烺争夺机缘。两次虽都输给天意,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穆烺有来无回。
你就这么笃定,徐盏星手指轻拨脚上的锁链,他会为了我来此犯险?
北堂秋回想起祠堂里的情景,大笑:妖尊这一世确实是把他驯服了,他可是爱你爱的很呢,只怕现在已经纠结力量赶过来了。
徐盏星心里一颤,滋味莫名。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北堂秋绕过桌子走到徐盏星身前,眼神幽深地低头看着徐盏星的发旋。
哪有,徐盏星笑,只是我这副被魔尊囚禁的样子,心里自然开心不起来。
北堂秋也笑,似乎刚才疑神疑鬼质问的人不是他: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他欺骗,要和他里应外合,我才出此下策。既然妖尊和我一伙,我这便解除你身上的东西。
北堂秋弯下腰抓住锁链,不知他摸到了哪里,叮铃一声,徐盏星脚上的镣铐一分为二,锁了他不到一天却让他厌烦至极的锁链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
徐盏星心里一松,我的灵力?
北堂秋眼睛一动,笑:你身上的灵力是被这黄金锁链封住的。现在锁链断了,你的灵力就会慢慢恢复,不要着急。
徐盏星眉间一冷,终是没说什么,轻轻勾起嘴角:那多谢魔尊了。
北堂秋身为魔尊,自然有很多要务处理,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徐盏星没有了束缚,殿外也无人看守,便走出偏殿,在天魔宫里闲逛。他倒没有想过尝试离开天魔宫,他身上的灵力还没恢复不说,而且他肯定,在他身后肯定有北堂秋派来监视看守他的魔族。
徐盏星慢慢走着,似是无聊闲逛,却是将天魔宫内众宫殿和守卫的布置牢记在心中。不知不觉,他走到一处守卫明显增多的地方。
先是一条熔河。这河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沸腾的暗色熔浆,故有熔河之名。熔河上只架起一座石桥,石桥对面是一座无匾的高大玄铁门。
徐盏星还没靠近玄铁门,便被门前的两个人高马大面目狰狞的魔族执刀拦住:什么人?这里是天魔宫源石重地,没有魔尊命令不得擅入!
源石啊。
徐盏星笑,果然是个熟悉的地方。
炼制往生果的三大素材之一的天魔灰,便是出自这里。
徐盏星没有和魔人多说,转身干脆离开。他心里有种预感,他还会再来这里的。
如此无风无浪地过去五天,徐盏星体内的灵力确实如北堂秋所说慢慢恢复,但是五天后也不过恢复了六成。北堂秋没说,徐盏星也沉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