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晨三点的寂静都湮没在啤酒瓶的撞击声和醉鬼们的呼喊声中时,陆严松了松衣领,走出了酒吧门口。
每四年的一个夏天,都是男人狂欢女人寂寞的夜晚。可能也有像他这样不爱狂欢的男人,或者那些同男人一样痴迷的女人。可惜他不是。
现在比赛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德国对阿根廷,说不清是谁输谁赢。他只知道里约热内卢现在是下午,太阳也许很烈,而球场上的男人们因剧烈运动而留下的汗水,肢体间的碰撞,极富攻击性的一脚,连接着黑白相间的足球远远地冲入球网的时候,才会令他的大脑神经活跃到极点。是的,他勃起了。他并不爱这项运动,可这种攻击的热情却使他不受控制地勃起。他不知道他的大脑为什么在这时候就不管用了,让他只体会到有些尴尬的兴奋。
吹着冷风,陆严突然觉得,在世界杯决赛的晚上,穿着衬衫西裤和那群醉鬼扎堆在酒吧看直播的自己是真他妈的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正准备点着,却发现忘记带打火机出来。他烦躁地走回酒吧,准备借一个,才走到门口,忽然发现有个男人站在门口,很高,黑衣黑裤,只有双指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这是同志酒吧,自然,他也是其中一员。那个男人应该也是,陆严想。
“帅哥。”
那人抬起头看陆严,口中吐出白雾般地烟圈,应了一声:“嗯?”
男人声音很低沉,低到陆严觉得自己声音压到音域最低也达不到那个程度,令他身体不自觉地发酥,下边那不听话的玩意儿好像又要勃起了。夜已经深了,没有路灯,酒吧的灯牌闪着劣质的霓虹。街道脏乱,红色的光在男人的侧脸上闪烁着,融入街景般的糜烂和颓废。男人于他,有些太高了,他扫了眼,只看见了对方微厚的唇,唇下长着青色胡茬,异样迷人。
男人穿着黑色背心,离他很近,近到他能嗅到对方淡淡的古龙水味。陆严觉得,他快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了。
“借、借个火。”
男人笑了,低头看他,夹起香烟吸了一口,问道:“怎么借?”
他抬眼盯着对方,男人黑色的眼,像漩涡一般,手上的香烟,又像巫女的法杖,轻轻在他身上一点,他就原形毕露了。
心脏莫名跳得很快。他两指夹着,嘴叼着烟,烟头对准了男人嘴上那支燃着的香烟,停靠着,火焰点燃。
男人低笑了一声,把他按在凹凸不平的墙上,把香烟踩灭在地上。双唇微张,热气在他耳边呼啸着,含住了他的耳垂,濡湿地、柔软地裹住小巧的耳珠,一下一下,用牙齿色情地厮磨着。
“还是别吸烟了,”男人耳语道,“不然,明天嗓子该哑了。”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地滚在了一起。在酒吧旁的小旅馆,前台服务员困极,脑袋一点一点着,随手给了他们一张房卡。房间潮湿而逼仄,浴室的毛巾洗得有点发旧,两个人赤条条地挤在花洒下边,拧开开关,水量很小,又是冰凉的。陆严被冻到,又贴着男人贴得近了些。
男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鼻尖有点往内勾,脸的轮廓比较锋利,显得有些冷峻。他剃了个圆寸,水从上边浇下来时,不会显得狼狈。当水珠划过他左臂上古怪的图腾时,让陆严有种想把它们舔掉的冲动。
“在想什么?”男人问着,手伸到后边捏了一把陆严的屁股。
陆严将前额湿透的碎发捋上去,花洒的水挂在他的睫毛上,鼻尖上,嘴上,眼前是模糊的水雾,男人在浴室昏黄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有点邪。他舔了舔唇边的水珠,说道:“在想我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野男人、在一晚上一百五十块的旅馆准备做爱。”
“我很健康,”男人笑道,“需要给你看体检报告吗?前天刚出来的。”
“不用了,只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人盯着他,又握着他的手,包裹住对方那火热硬挺的阳物。那玩意很粗,也很长,差不多是欧美人的水准了,在他手下膨胀着、跳动着,形状凶猛,像一把质感冷酷的枪。
他很喜欢。
“,”男人盯着他,说道,“你喜欢的,叫我就好了。”
他脸上臊得慌,偏生被男人压在墙上,无处可逃。
“我就当你是在开玩笑了。”
男人笑了笑,拿下浴室架子上的润滑剂,手指沾了点,挤入他的后穴里。他对外说是0.5,其实常常做1,但总感觉操别人没那么爽快,被别人操,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挺长时间没做爱,后边有点紧,男人倒是耐心地扩张着,让他感受到对方修长的手指在后穴进出的细腻触感。
片刻后,后穴已经被开拓好,花洒已经关了,手指同甬道难舍难分,“噗嗤噗嗤”的水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
男人抬起他的一条腿,将硕大而滚烫的阳具顶着他,隔着薄薄的膜,全根而入。
“赵慈,”男人说,“我叫赵慈。”
陆严闭着眼睛,手紧紧地攀着男人宽阔的肩膀。他想,这大概是他今年最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