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誠
教室靠後門窗戶上的指紋,一個疊著一個,沈曉風拿起清潔劑,放射狀的泡沫在玻璃上獨舞,不到一秒,就往低處流。沈曉風拿起舊報紙認真做打掃,玻璃面上倒印出自子的模樣,她盯著自己出神。
「咚!」
沈曉風愣了一下。
那隻手敲擊著玻璃面,見對面的沈曉風不回應,索性將窗戶推開。
許嘉誠傾下身「在想甚麼?」
「你把我的窗戶弄髒了。」沈曉風無比認真的說。
許嘉誠退了回去,認真地盯著那窗戶,一把奪過沈曉風手上的清潔用具「我清乾淨就是了!」
「謝謝。」
許嘉誠抬起頭看著沈曉風,沈曉風總是這樣,說話的語調總是沒有起伏,思維總是跟別人不一樣。
「感謝我的話,請我吃冰吧!」厚著臉皮說。
「其實…」沈曉風欲言又止。
「其實?」許嘉誠歪著頭。
「曉風先答應我了,今天放學後要跟我走!」簡怡婷從沈曉風後方走來,攬住沈曉風的肩頭「許嘉誠你怎麼總往我們班跑呢?」音量故意放大。
「對啊!對啊!」趁著打掃時間溜去打球的男孩子們,拿著籃球,渾身是汗,從後門魚貫進來。
「追我們班班長呢?」打趣的。
「不是我!」簡怡婷眼裡閃過嫌惡,趕緊否認「是曉風!」
「沈曉風啊?」為首的男孩不可查的皺了眉。
沈曉風低著頭,不想與任何人對上眼。
到底是男孩,心態很快就轉變過來「那也行啊!都是一個班的!許嘉誠,快下聘啊!」
「行啊!」許嘉誠接話。「小賣部的冰行嗎?」
「行啊!」原以為只是句玩笑話「啊…」
「那走吧!」許嘉誠領著一群男孩子就要下樓,臨走前不忘輕拍了拍沈曉風的頭。就這樣一群男孩浩浩湯湯的走下了樓。
「他真奇怪!」簡怡婷對著許嘉誠離開的方向說,沈曉風仰起頭看著簡怡婷的側臉。
「長的一副陰柔的臉,卻那麼陽光,是裝的吧?」簡怡婷轉過頭,抖了抖「怪噁心的。」對著沈曉風問「曉風,妳不覺得嗎?」
「不是。」沈曉風低著頭,她說著「不是」。
許嘉誠是誰?他是美術班的學生,是美術班的招牌。
長得一副陰柔的皮囊,這樣的長相招女孩子的喜歡,卻招男孩子的厭惡或者說佔便宜。
「謝謝你的冰啊!」男孩撕開了塑膠包裝紙。
冰品曝露在炎熱的空氣中,很快就開始融化「你真的喜歡沈曉風啊?」手自來熟的搭上許嘉誠的肩。
許嘉誠笑笑不說話他撕開了包裝紙,伸出舌頭貼上冰棒,那是慢條斯理,卻叫旁邊的人紅了臉頰。
「換、換…個人喜歡吧。」另外一名男孩說「沈曉風怪可怕的!」
「她怎麼了?」許嘉誠好奇的問。
「沈曉風怪啊!在班上也沒什麼存在感,走在你後面…」男孩邊說邊模仿著「像個貞子一樣」收起那隻放在許嘉誠肩上的手,環抱著自己,全身抖著「怪可怕的!」
「對啊!」其他的男孩附和著。
「那汪皓哲呢?」許嘉誠看似隨口一提。
「阿哲怎麼了?」他們不明白,為甚麼許嘉誠這麼問著?
「靠!不會是真的吧?」男孩反應過來,並且眼神示意其他男孩「就沈曉風喜歡阿哲的事啊!我還想說怎麼沈曉風幫阿哲做筆記做的那麼勤,原來…」他們眼神交換,將沈曉風標上各種標籤,僅僅是一個眼神,卻如此令人噁心。
「阿哲是可憐她…」男孩拿起冰棒,正要含入嘴中「她…」
「啪!」一聲,那是許嘉誠的棒掉落餘地。
「怎麼了?」男孩一臉矇了。
許嘉誠掏出紙巾蹲了下去收拾,他說「可惜了。」那是他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