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岛,坐落在北纬30度左右的东海,因为岛上花草遍生,林壑秀美,故被取了个“花岛”的名字。
于17岁的陆和纱而言,花岛的夏天是梅子黄时雨、周而复始翻涌的潮水、甜腻到随时融化的冰淇淋、穿着比基尼的女游客、以及哥哥陆文达。
哥哥陆文达,现年24岁,在读研三。
从陆和纱10岁那年,他就奔赴距离花岛千里之外的B城读大学,一直读到现在。他在B城最好的大学,课业繁忙得紧,加上课外实习创业等,每年也就只能在暑假抽几天回来,看一看寡居的母亲与妹妹,顺便给自己放个小假日。
说是假日,倒也不全是,还能算是半个小老板。
4年前,随着来岛上旅行的人越来越多,精明巧干的陆母索性将自家空置的祖宅装修了一番,开设了一间民宿,宅院紧邻大海,有几间房打开窗就能看到一片海浪碧波,是以吸引不少游客入住。
这四年,陆文达本着——就算自家不赚钱,也要拉动花岛GDP的原则,每年夏天返回花岛家中休息时,总会招揽些本校邻校三三两两的朋友来,在自家民宿里也度个假。
陆家寡母,同文达一样的好客,也早习以为常,知道是文达的朋友,每每也都是热情相待。
而陆和纱的性子似乎偏内敛一些,每每看到哥哥的朋友们,只不过轻轻浅浅地笑一笑,小梨涡甜甜软软,就略有些羞怯的跑开来,并不敢多打什么交道。
时有听到身后的人发声,语气里止不住的赞叹:“文达,你妹真漂亮啊。我想……”
“想什么呢!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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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去年一样,农历7月上旬,陆文达又带了三三两两的朋友,回到了花岛。
夏日海岛的天气,总是变换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早上的时候,大大的太阳早早跃出海面,陆母坐船去旁边更大的乌岛上办些事情,想着早去早回。
没成想,到了中午,那乌岛上的艳阳天却顷刻幻化成了雨,淅淅沥沥地下得停不下来,渡口的船只也停运了。
不得已,陆母只得在渡口旁的小亭子里避下雨。
陆母念着儿子和他的朋友们应该快到花岛了,想了想,又给留守在家的陆和纱打了电话:“女儿,咱们岛上下雨了么?”
“没有。”此时的陆和纱还乖乖地留守在民宿,坐在正厅门口的长桌旁。
外面艳阳天,着实有些热。
她穿着一身清凉的真丝小背心,露出一片雪白的背,胸前饱满隆起。下半身穿着白色的热裤,短短的几块布下双腿洁白修长。
手边是一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蜂蜜柚子茶,杯子里荡着根吸管,散发着丝丝难得的清凉。
“妈,乌岛下雨了么。那你怎么回来?需要我找阿叔去接你么?”——阿叔,是花岛上颇有经验的老渔民。
“不用,这雨停了我就回来。”,陆母看了眼亭外的雨,终于渐渐小了些,“你先待在民宿里,别乱跑,你哥哥马上回来了,他的朋友们你也都记得打招呼,招待好。”
“好。我知道。”陆和纱依旧乖乖地答应,“放心吧,我长大了。”
陆母又交代了几句,让陆和纱别害羞,大大方方的。陆和纱一一应了,点头称是,然后才挂掉。
“真热。”陆和纱喃喃了一句,又低头凑向那杯蜂蜜茶,狠狠吸了口吸管。
“嗒嗒嗒。”有声响起。
陆和纱闻声抬头,这才发现,距离自己不过几尺的门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是个男性,介乎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
长身玉立,宽肩窄腰。
他五官精致深邃,一双狐狸眼睛狭长而自带几分妩媚,但却携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疏离与寒意。
看到陆和纱抬头看向自己,脸上这才有了分薄笑。
“是和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