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
林安开始无意识的痉挛,多嗦,喉龙咕噜咕噜的响。
肚子还是深包褁着他。
然后就呕出白沫,眼睛翻白,“呃啊,咯,呕,呕啊……”
枕头都是。
肚子,胸口,咕噜的水响。痉挛让唐非臀部一上一下的微颠簸,一下软,一下硬。
唐非真的慌了,犹豫良久,也不舍得起来。他很好奇人类腹部被压扁到极限的过程,和临死前的面貌。
当然肚垫太舒服也是一个原因。
等林安白沫呕完,再次平静下来。
像山崩后死寂、凄惨的平静。
唐非摸到他的腰侧只剩薄薄的一层,视觉上他不及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他坐成上下两截,深得从中断开。
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快十秒才吸一口气,胸口微鼓一下,又极快散去。腹部已感受不到任何空气的进入,连颤抖都停止。
身体被坐得更贴近V形的姿态,双腿微抬,胸口鼓着。
又坐了半小时。
唐非看人就要气绝身亡,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这一瞬间,少年V折的身体。才蓦然落下。
看到少年的腹部深深凹陷一个椭圆大坑,无法复原,整个苍白的肚子只剩扁扁瘪瘪的一层,像被卡车碾压过,珍贵的内脏不知压哪儿去了,视觉上像一层温润的奶皮。
而人的脸色,青白得像死人。
即使无人压迫,那腹部也无空气涌入,好像失去弹性的沙发。
唐非给人揉了好一阵,肚子还是瘪得厉害,胸口高鼓着,一动不动。
唐非往他胸口狠锤几下,人才触电般哆嗦,腹部蓦然涌入一丝空气……
唐非用衣服盖上肚坑,抱起来,深吸一口气,摆好表情——“林安,林安!你怎么样了!”
焦急冲出了寝室。
医院。
布满消毒水的味道。
林安醒来,见唐非趴在他床边睡着,有些错愕。
因为这个少年,一向对他有些高傲和不屑。
“你醒啦?”唐非睡眼惺忪醒来,欣喜道,“我回寝就发现你昏睡在床,怎么喊都不醒,医生说你腹腔受到压迫导致病情加重,到底咋回事?”
林安便踌躇着把事情告知他。
“真是个变态,居然入室坐你肚子,不知道你肠胃不好吗!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若被老子揪出来肯定要狠揍他一顿!”唐非义愤填膺。
林安柔和看着他,心下有些温暖。
父母在他幼年便去世了,只有奶奶照顾他,自己肠胃不好,也不想劳烦老人。因经常腹痛,很多活动无法参加,大家也不爱搭理病秧子,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起初唐非搬进宿舍那心高气傲的模样,从未与他主动说一句话,以为他讨厌他,原来唐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唐非给林安买粥,还按医生的吩咐给他揉腹。
肚子经过一天的调养终不再过分凹瘪,只是平躺着,依旧有些软陷,弧度看着异常脆弱,也勾动唐非的心。
但他装作正人君子,眼观鼻,鼻观心,一下下给人揉着,肚皮裹住它的手掌,看人舒服得睡着,强忍一屁股颠下去的冲动。
送林安出院,两个舍友张浩和良子也回来了,不咸不淡的慰问林安两下,又兴高采烈约唐非去玩。
“你们去吧,今天没空。”唐非赶走有些错愕的两人,给林安打热水,拿药买饭,跑上跑下的照顾。
“这,唐公子这是转性了?”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安也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有人会如此关怀卑微的自己,心口暖暖的。
这几日林安病情反反复复,时而呕吐,时而腹泻。
看下去暴脾气的唐非居然很有耐心照顾他,嘘寒问暖,给他揉腹按摩,掌心贴紧他单薄的肚皮,揉着那些闷痛,让他觉得自己格外脆弱,想碎在他手心。
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英俊少年,认真关怀的神情让他心跳加速,但自卑却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他配不上那么耀眼的人,而且还是两个男人。
闭上眼,全然把身体交给唐非,感受着肚子被温和一凹一陷的揉按,但愿那人没察觉到他心脏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