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了碎块吞吃下肚。

    其实如果不是在必要情况下，青之一般不会选择去吞食人类。但是刚才他实在是太饿了，本来这两天就没有好好的进食，在解决了一头异族之後又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转换成人类的姿态。所以当猎物主动出现在自己的捕猎范围内的时候，他几乎出於本能的将那些可怜的猎物吞吃下肚。

    如果在场的换成是其他普通人类，青之并不会在意，他已经习惯那些看见他进食的人类露出恐惧和愤怒的目光。但是对於青之来说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偶尔吞吃人类是为了活下去的手段，没有谁告诉过他是非对错，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然後活着找到雅克。所以对青之来说只有雅克是不同的，他不希望雅克会害怕自己，也不希望对方对自己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

    “对不起我、很饿”沙哑着嗓音一点点的吐出字句。青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他努力将那些不听话的藤蔓收进体内，抬起手用力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液。

    青之花空心思想要向雅克解释他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殊不知这样的话语只会造成反效果。这种话在雅克听起来简直像是自己也是对方的食物一样，在饥饿的时候随时可以吞吃进肚。

    颤动了下嘴唇，雅克最终什麽都没有说出口。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完全没有赢过对方的可能，所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快离开对方的身边。

    以正面对着青之的姿态，雅克试探性的往後退了小半步。

    像是察觉到了雅克的意图，那些原本已经收进体内的藤蔓忽然猛地窜了出来，以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将雅克整个缠绕住。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激怒，这一次雅克没有再乖乖任由那些藤蔓的摆布而是拼命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情绪彻底失控，雅克发狠似的一下下将刀子插入那些灰色的藤条内，不过在好不容易切断一根之後又会有新的藤蔓将他牢牢包裹住。在尝试了几次之後雅克不得不放弃，实力的差距让他不管做什麽都是徒劳。抬起眼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他一动不动的金发青年，雅克再次开口，“放开我，我不是你的食物！”

    这句话让青之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下，“对不起”他这麽说着，却丝毫没有将那些藤蔓松开的意思。他一步一步走到没有办法动弹的雅克面前，无视於对方已经举起刀子直抵上他的喉咙。他垂下眼，不断重复着意义不明的话语，“对不起我什麽都不吃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语气听起来是那麽的悲伤。

    雅克已经记不清最後自己是怎麽样回到的休息室，大概是被青之强行带了回来。他看着一脸不安的站在门前的青之，完全不知道该怎麽样面对对方。直到现在都可以嗅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满脑子都是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你究竟，是什麽？”几乎是瘫软的坐在床上，雅克无力的开口。

    “我？”青之眨巴了下眼睛，微微偏了下脑袋似乎不是很能理解雅克的问题，“我的名字是，青之。”

    “你究竟是人类还是那些野兽？”雅克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要问出这个问题，经过刚才的事情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已经非常明显，除了拥有人类的外表，对方的行为举止完全和异族没有任何的区别。

    “人类？”青之喃喃重复着，他低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片刻之後，他极缓慢的摇了摇头。在他的记忆中别人对他的称呼永远都是怪物之类的，只有雅克是不同的。所以如果现在雅克也认为他是怪物的话，那麽他就真的只能是头异变的野兽。

    “所以对你来说，我是食物？”除了作为储备粮之外，雅克想不到对方继续将自己留下来的用意。

    闻言青之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向雅克，他用力晃了下脑袋惊慌失措的高声喊道，“不、是不是！不是食物！”随着青之的情绪失控，那些藤蔓又冲破皮肉伸展到了空中，仅眨眼的功夫就再次将雅克整个围了起来。

    雅克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灰色藤蔓，这一次内心意外的平静。透过那些藤蔓的空隙，他看见始终站在门口处的青之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麽，淡金色的纹路浮现在苍白的肌肤之上。

    久久的，在青之努力将那些藤蔓收进体内之後，他再次低下头重复着之前的话语，“对不起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雅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那些听起来太过悲伤的话语的关系，他没有再做出想要离开的举动。他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平躺在熟悉的床铺上闭上眼睛。不知道什麽时候睡着的，熟睡中，他再一次梦见那个满是苍白色墙壁的地方。还是年幼时候的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少年，如同阳光碎片一般的金色发丝被粘稠的血液染成奇怪的色彩。像是两只幼兽互相抱着取暖，雅克可以看见两个人眼神中明显的慌张。

    “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雅克听见年幼的自己轻声说着这样的话，“我会和你在一起，不要担心。”

    闻言原本不断颤抖着的少年像是忽然平静了下来，他缓慢的抬起头来，那一瞬间，雅克看见一双熟悉的纯金色的眼眸。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