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孤山峰</h1>
說是要再來一次,結果小將軍慌不擇路地跑了,紅玦體諒她臉皮薄,也就沒有進一步逼迫。
她懶洋洋地穿好紅衣,如願以償、心滿意足,哼着小曲往外走,一抬頭,便見自家暗衛滿臉嚴肅地蹲在房樑上。
“甘遂,我家小將軍跑哪去了?”
紅玦伸手,細白五指捻起一縷長發,眼角染着幾分艷色,“方才那慌慌張張的誘人樣子,可不能讓別人輕易望去了。”
甘遂:“……”
見四下無人,他從房樑上一躍而下,半跪於紅玦面前,木着臉道:“霍將軍方才一身白衣,往操練場方向去了。”
“真是的,站都站不穩,還往武場跑,”紅玦撇撇嘴,懶洋洋道,“有那精力,不如與我多呆一會,品品趣味多好。”
甘遂:“……”
上次小姐讓他找畫本,他可是頂着被閣主發現風險,冒着生命之危幫小姐找來了好幾冊。
而自家小姐津津有味地看了許久,開竅之後,連說話都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算了算了,來日方長,”紅玦輕輕咬了咬下唇,將那單薄的唇畔蔓上一絲淡紅,“今日放她一馬。”
她想着自己指尖的柔軟觸感,還有對方那唇紅齒白、烏髮披散的模樣,忍不住道:“甘遂,之前你幫我找那些畫本還有么?多弄點來。”
甘遂:“……”
他冷汗直流,道:“小姐……”
小姐自己看畫本就算了,還硬拉着錦衾閣其他姐妹們商量,完全沒有遮着掩着閣主之意。而閣主素來對女兒百依百順、疼愛有加,事情萬一暴露後——
被逐出教派都是輕的,只怕閣主盛怒之下,直接將自己埋骨荒野啊!
紅玦眨了眨眼睛,細長五指托着下頜,眉眼彎似月牙:“甘遂,要麼幫我多找幾本磨鏡的,要麼……”
她嗓音輕軟,柔柔道:“我家小青兒最近食欲不振,你來幫我喂他可好?”
這名字對他們暗衛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一旦聽到便膽顫心驚、惶恐不安。
甘遂大驚失色,差點沒整個人側倒在地上。他慌忙揮手,連聲道:“不不不!小姐,卑職這就去找!”
據說那小青兒從小被小姐餵養長大,原本只是嬰孩大小,目前已經盤踞了整間屋子。非紅玦不認,見人就咬,十分兇殘。
若是被小姐扔個與之有關的差使,也就等於直接送去見見閻王老爺。
“多謝甘遂,”紅玦笑得燦爛,聲音綿軟,“你最好了。”
甘遂苦不堪言,低頭認命,黑衣身影隱於房梁之上,眨眼便不見了。
紅玦心情大好,十分囂張地在練武場之中晃了一圈後,悠悠閑閑地駕車回了錦衾閣。
。
之前她與小將軍說艷骨之事,並非毫無防備,也並非真心信任對方,早已準備好了退路,權當個玩笑隨便講講。
艷骨是真的,她也是真的。
只是這麼多年下來,她卻是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人可以全心交付了。
而在與小將軍說話時,她袖口處藏了袖箭,簪花上點了蛇毒,就連靴尖尖也埋着刀片。
若是對方真的選擇綁住自己,或者迫脅自己——那麼她下手,怕是不會有絲毫留情吧。
但……
小將軍啊,小將軍。
她真的有那麼單純,那麼傻。
真的就那樣相信了自己,傻到將整顆心捧出來讓她看,任她胡作非為一番,卻還連個“疼”字都不曾說過。
讓隨時準備殺人滅口,心思縝密的紅玦不免有些自慚形穢,感覺自己簡直罪大惡極,糟蹋了對方。
不過……
紅玦擦亮一根火柴,將房間中的紅燭點燃。
白煙裊裊,燃聲簇簇,而那火光盈滿指尖,透過血肉,落下幾分紅骨的影。
小將軍,落我這壞人手上,可就別想跑了。
————————————————
作者有話說:莫慌莫怕,花魁姐姐嘴硬心軟,別彆扭扭,說是下手毫不猶豫,其實心中還是不捨得的。
小劇場:
紅玦:唉,捨不得“動手”,就只能“動手”了。
紅玦:小將軍,我動手你可還滿意~?下次還是我動手可好?
小劇場2:
霍予安:我、我也想看阿玦的畫本,但是我這個月的俸祿沒了……(小心翼翼求珍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