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帘姨说的,之前他都是为她而活。礼汀感到心脏闷闷地痛,不敢说出自己对他依恋,丝毫争取的勇气都没有。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在这种可能里。他不用患得患失,不用烦躁于她会逃跑,不用为占有整个她耗尽心力。她也不知道。哥哥对她的执念,是不是真的有女人出现,也不会动摇。在她跳海离开他以后。他依然毫无芥蒂地爱着她吗。赛车比赛的持续效益,在两天前就统计结束了。今晚,不少股东都留下来,由罗彬主持和凌氏集团的会议。会议就着窗外的雪,从下午四点召开,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凌琦君从产品名誉授权、公关活动、赞助企业回报利润、冠名持续商业宣传等几个方面入手,阐述了这次举办比赛,对比之前单一的赞助产品,同比带来的优势参考。会议接近尾声。处理完收购其他公司业务的江衍鹤,才踏入会议室。凌琦君今天穿了一尾湖绿色的低开叉旗袍,搭配着着略微商务化的黑色坎肩。她瞥见那个人来了,手上用以汇报的激光笔略微停顿。也不顾在场多少资产亿万的大股东,女人语气颇有些埋怨的意思:“江总,倒是稀客了。”看见江衍鹤无动于衷的模样,她继续说:“赛车比赛的剪彩和结束颁奖,都不见您的身影,现在会议也是,我们讨论都进入。想来那次还是江衍鹤解的围。他直言不讳地说凌小姐是穿着裙子来签合同的,他才是过来打高尔夫的,分工协作而已。如果俄方喜欢看她穿运动衫,要温柔地请示凌小姐应允才对。本来骑虎难下的局面,俄方听他说完,也没有再次发难。喝完咖啡,比拼球技。
江衍鹤让她压轴出场,换上了旗下运动品牌的衣服。她本来得过港岛小姐,人很美,身材也不错。而她却实实在在的领略到了江衍鹤的人情练达。因为俄方临走时,甚至还了解了运动品牌的生产链。会议结束的时候,接近晚上十点。“我们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心血,江少一句不赚钱,就悉数抹杀吗。”待到众人走后。凌琦君站在江衍鹤的椅背后面,妄图找他要一个说法。“我很少做赔本买卖。”江衍鹤言简意赅,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可我听说,江少可是做了很多年的赔本买卖,临到婚宴当天,对方跳海都不和你在一起。”凌琦君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惨败,说话有些咄咄逼人。礼汀就是这个时候,拿着围巾和猪杂粥来的。她担心围巾焐不热,在自己的脖颈围了很久,把她的体温传递到围巾上。这样拿给他的话。就算是落雪天气,他也不会感觉到冷了。沾着雪花的伞被她放在前台了。上楼的路上,进电梯的时候,她被下班的高层认出来。接近五十岁的男人,恭敬地称呼礼汀为:“江太太。”她第一次被叫这个称呼,紧张地不得了,还淡淡回应道:“嗯,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来到会议室,躲在绿植后面。礼汀不敢再上前一步,所有的勇气都被湿漉漉地雪淹没了。从这个角度,能从办公室的白色光线里,看到他凌厉的侧脸线条。江衍鹤讲起她的时候,声音一如往日从容。礼汀垂下眼睛,看自己手掌的热度,在玻璃上留下灼烫的白雾,又从濡湿中消散地干净。他说:“爱是常觉亏欠,而不是常觉得亏本。”就算到这个程度,这个向来在云端的天子骄子,也觉得亏欠礼汀很深。比深雪覆盖在地面的寝床,还要深。他三言两语就能让她觉得很感动。凌琦君是怎么对他讲出告白的话。礼汀忘了。其实当时的气氛并不暧昧。可凌琦君却站在江衍鹤身边,把长发撩拨到一边,语速很慢,颇有些风情万种的说:“江少可以多观察我,看看我会不会做出赔本买卖,任何方面。”哥哥并没有用语言做出回应。礼汀只听见自己扩大的心跳,耳朵越来越清明。“做观察而已,别急着否定我。”凌琦君在玻璃另一端继续说:“我想,什么样的买卖,都要比数年心血悉数落空得好,或者,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当年你投资的是我,绝不会十年毫无收获。”话说到这里,礼汀已经没办法听下去了。她也不想知道哥哥回应了什么。他对她多深的执念。她都明白,明白到不需要再检验一次地地步。不想要吃醋再无理取闹。她把猪杂粥放在会议室外面,秘书室的桌面上。然后把围巾解下来,轻轻地放在一起。她做完这一切就给贾哥发消息。一边摁下楼的电梯:“我把他的围巾拿来了,要是他问起,你就说你回去拿的。”小贾疑惑道:“小汀?你都不多坐坐吗,江少要是看见你来公司找他,不知道有多开心。”这么多年,他也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