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愈说愈动容,俊朗的脸上一派愤怒难当,说及容钦咬牙切齿,再说到楚娈,他目光一痛便跪了下去,楚娈一惊忙伸手去扶。
? ? “堂兄快起来!”
? ? 楚祯并不起身,跪在地上摇头续道:“陛下乃是我大楚的天子,如何能被那些阉人控制,臣与父王早听闻陛下在宫中不得自由,只恨手无实权,救不得陛下于水火之中,是我等无能!”
? ? 他声声痛彻,俊秀的容颜染着悲怆,抓住楚娈的手重重一握。
? ? “陛下,阉党不除,皇权一日不回,容钦活着一日,我楚氏一族便岌岌可危呀。”
? ? 楚娈也顾不得手上的疼,她想除掉容钦的心思,存了不是一日两日了,怒极时说要杀容钦的话,更不是说说而已,他加诸给她的恐惧和屈辱,她都要还回去的,如今楚祯撕开了这扇窗户纸,她欣喜之余也有些犹豫。
? ? “堂兄所言甚是,可权阉如今势大如天,朕虽身为帝王也奈何不了他们,又谈何扳倒容钦。”
? ? “陛下。”楚祯站了起来,穿着绯色世子朝服的修长身体倾向楚娈,郑重说道:“有办法的,太上皇手中尚且还有一块虎符可调动西营三万大军,陛下只需去行宫拿到虎符,接下来的事情便由臣与父王来做,届时必定为陛下诛清权阉,拨正朝纲,陛下再行亲政,方可惠及黎民。”
? ? “虎符?”楚娈迟疑,并未因楚祯的话而激动,反是思量那不曾听说过的东西,微微皱眉。
? ? “正是,此事甚秘不为人知,臣也是从宗正处得知,此符一直掌握在太上皇手中,如今行宫皆有东厂把守,也唯有陛下才能接近太上皇了。”
? ? 楚娈登基后,姚显便将她那瘫痴的父皇移至武山行宫去了,她只见过父皇一次,之后便再未见过。
? ? “这……”
? ? 楚祯忙道:“陛下,此事万不可犹豫,容钦狼子野心,虽是阉人之身,也不妨他效仿赵朝刘高篡位为帝,到那时只怕要赶尽杀绝的。”
? ? 百年前赵朝刘高亦是阉人,毒杀幼帝后便龙袍加身称帝,杀尽皇室,脾气暴戾无常,最喜酷刑下人,在位十年才被起义军烧死在帝寝中。
? ? 楚娈有些失神,耳畔蓦然回响起容钦的声音来。
? ? ——我容钦此生只会喜爱一人,也只你不可。
? ? 得不到楚娈的回复,楚祯敛眉,颜色偏浓的狭长眼瞳微动,徐徐道:“陛下可知,您的生母是死……”
? ? “原来晋王世子在此处,倒叫人好生找。”
? ? 蓦然传来的声音幽幽清朗低醇,却惊的殿中两人俱是神情大变,楚娈倏地转过身去,正对上容钦冷戾含笑的目光,心头一凉,完全不敢深思那些话他听去了多少。
? ? 倒是楚祯上前一步去,看着负手站在金龙拱璧下的容钦,那一派清贵儒雅下的狠厉杀意正在从骨子里渗出,他不禁握紧了广袖中的手。
? ? “臣有幸得陛下召见,商议宗室中事,不知督主寻我又有何事?”
? ? 容钦走近过来,死寂中只听他腰间玉华珰珰作响,冰冷的气息盘旋,他似笑非笑的睨向楚祯,唇角傲然微扬:“倒无甚重要的事情,只是方才晋王似乎饮多了酒,晕倒过去了,血吐了不少。”
? ? 他说的不疾不徐又甚是玩味,当真同开玩笑一般,却听的楚祯瞪目欲裂。
? ? “你!”
? ? “本督亲自寻你可费了不少时间,算一算,世子这会儿过去,估计也能见上父子最后一面。”容钦更加漫不经心的说着。
? ? 楚祯立刻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