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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洛。」他唤道,永远平静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好看。
「嗯。」
「你愿意送送我吗?」纪开问道。
「好。」
千言万语,至少我以为有很多想说的话,通通被一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我还是说不出来。
中间怎麽走的我记不太清了,最後我不过是陪着纪开站在最靠近地面的城门口而已。
是的,城阙的设计从来都不是封闭或是锁si的,只是没有人,或者说我,敢离开这处破旧的驻点。
没有来处的人,同时也是不会有去处的。好多好多的人躲在这里,生老病si,一代一代的洗去和世界的连结。
「我是一个私人研究所派下来的观察员,我们在尝试很多东西,希望有一天能重建正常的城市,可是阻力很大,不只是自然因素具t我不能说清楚,不过我这段时间大概的工作是来这里做环境调查的,现在我必须回去了。」纪开说道。
「你调查我吗?」我问。
「没有,尼洛,绝对没有,认识你是意外,规划里进驻的上城本来应该是空无一人的。离开以後只有我自己会记得你。」
我没有问他能不能带我走,我没有问这个自私甚至无理取闹的问题,更没问他能不能留下来。我一直隐约感受得到,纪开有一天一定会走,只是不知道什麽时候而已。
「你必须要离开。」我念出单薄无力的问句,连自己都很清楚分明是一句肯定句。
「没有人期待分离,尼洛,但是相识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让谁永远留住谁。」纪开颀长的的身形烙在yan光里,特别清晰,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置疑的刻在了我眼底,可能很久很久之後,都褪不去。
很早就知道的事,明明心情应该非常淡然的,就如同我以往一点一点亲自送走的那些青葱时日,过了就罢了,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从来都没能真正找到归属的,对吗?」
我的指尖有些发颤,很不舒服。
一个人流离失所,在这座分明狭隘不已的人间废墟,恐惧於沉默的每一天,不经意巧遇悄然洒入的一点光线,却不想还是一闪而逝。
我不想桎梏於自己的孤独,却注定一辈子画地为牢。
一辈子一个人。
「不。」纪开走近了一步,垂下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看着我,尼落。」
我抬眼看他。
纪开静了一会儿,才又轻轻哼了一段旋律,他深se的眼睛特别的沉静,零碎的浏海有些遮着了,目光却仍是丝毫不减的专注,好像x1引了万千颜se。
脑海里浮现那天纪开很有耐心的一个音一个调教我弹琴的画面,带着熨烫眼角的余温。一声轻笑若有似无的滑过耳边。
「归属不是人身在哪里,不是你在哪里,也不是我在哪里;尼洛,归属是你的心在哪里,有没有认真的安於某个温暖的地方,不再流离。」
纪开用指尖点了点我的眉心。
他清亮的黑眸直直的看着我的,里面彷佛倒映了一整个星空那样的光采和jg华。
其实人的五官里面,东西埋得最多的,是眼睛,纪开说过。
「你会记得我吗,尼洛?」纪开双唇微启,看着我问道。
「我会记得你,纪开。」我说道,眼眶发热。
「那我也会好好的记得你,尼洛,一直为你留着归属的地方。」纪开眯眼,笑意蔓延。
「所以别再哭了,好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一样。」
我眨了眨眼,温热的yet仍然不紧不慢的沾sh我的睫毛,视线有点儿发虚,像是下着漂泊大雨的天气里,从窗口看出去就长那样。
我突然特别想别开视线,可是却又完全不想。
「可是纪开,自己一个人很寂寞啊,很寂寞的,下着大雨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时候,晚上的时候,你不在某个我能到达的地方等我的时候。」
我说着说着,没忍住顿了一下,从指尖,脚底攀延而上的那种微冷、轻颤,真的很不舒服:「你不回来的话,很难过的。」
嗓子底的酸苦,也呛得人很不舒服。
纪开没有直接接话,抿起薄唇,伸手轻轻捋过我的头发:「如果我说或许能回来带你一起走呢?有一天,当没有任何人需要gui缩在y影里的那天。我回来,带你离开。」他说着说着声音低柔了下来,如若渐缓的琴韵尾音,兀自飘落。
我的嗓音噎了一下:「你有办法吗?」
纪开的手指停住,浅浅的g着我的发梢,yan光剪出了他纤细的侧颜,从发际到睫毛,鼻梁至唇角。
「我不知道,但是那是我必须相信的目标。」
我又眨了眨满是酸意的眼睛,仍是不愿意阖上。
「抱抱我。」
他伸手揽过我,把我安在怀里暖了暖,手臂的力度似是跟着圈住了一些温度。
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是我却仍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