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那扇大门正在我的眼前缓缓的被从里面打开,陈列其中的陪葬品即将在我的面前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正在这紧要的关头,却就这样惊醒了过来。我登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在现实世界里不让我一睹密室的真容也就罢了,怎么在梦里也没能得逞!我怒视着罪魁祸首,正穿着一身铠甲的图特摩斯。即便此时我正怒火中烧,但也还是被这样英气逼人的图特摩斯惊艳地一时间忘记了言语。但因为美人暂时丧失的语言功能很快就被我早起的怒火找了回来,我语气颇为恶劣地质问道:“你干什么呢图特摩斯!一大早地不让人睡觉!”我一边揉了揉惺忪地睡眼,一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马上就要带领着大军奔赴前线了,想在走之前和你告个别。”图特摩斯此时的语气了透着无限地委屈,而他的话语则让我立时清醒过来。我终于想了起来,今天是图特摩斯第一次上战场的日子。“啊,真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我有些不太好思地挠了挠头,但困意却也并未完全消退,虽然坐了起来,但也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我发现这段时间以来这种闲适的生活,已经将我养的越发懒散了。“朱里,我在外头的书房里摆了一尊塞赫美特女神的雕像,我告诉要塞里的女奴,我在房中供奉了女神,要她们每日都记得在雕像之前摆放丰盛的食物,到时候你就吃她们每日奉上的饭食就好了。”图特摩斯接着又神情认真地叮嘱了我一些留守在要塞中的事宜,不要到处乱跑,就呆在屋子里。那些女奴每天的下午才会来打扫卫生,不会打扰了我睡懒觉,但也要小心不要被她们发现了异样……絮絮叨叨说起来就一副没完没了的架势。昨晚的那种异样又袭上了我的心头,我盯着漂亮的脸蛋图特摩斯,直到他闭上了嘴巴,红着脸看着我。“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图特摩斯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我在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唠叨完,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我的小辈,反而像是我的长辈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图特摩斯被我说的一怔,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唠叨地有些过了头,我听到他用有些含糊不清地声音嘟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担心你这几天在堡垒里过的不舒坦吗?”“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你担心。你都要上战场了,可别再为这些无关紧要地小事分了心,知道吗?”我郑重地拉起他的手叮嘱道。直到此时,分别在即的感觉才如此真实地令我感觉到。我看着图特摩斯仍然稚嫩青涩的脸庞,明知道他最终活到了六十多岁,不可能在这场战役中殒命,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他是否会在战场上受到伤害。
忽然之间,我看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同他说。然而军队集结的军号在此时响起,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向彼此告别。我想了想, 番外一·他的战争(之一)图特摩斯站在一艘正全速行驶的太阳船甲板上,正面色严峻地注视着前方。逆流而上,即便划桨的奴隶们再如何的拼尽全力,也难以让这艘体型颇大的木船达到它所能达到的最大航速。此时晨光熹微,月亮与星星尚未从空中隐去自己的痕迹。在前半夜,另一支由阿蒙美尼斯将军率领的军队就已经启程,他们打算绕过群山,从已经被其他努比亚部落占领的隘口处进入阿尔西诺部落的领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由图特摩斯率领的这一支机动部队,则要经由尼罗河进入阿尔西诺的腹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之所以如此着急着动身,这是因为昨日午后,从线人那里传来了消息。先前派出去行刺老阿尔西诺首领的刺客已经得了手。此时阿尔西诺的王庭之内,几个同样拥有继承权的王室成员,正为了谁能坐上王位而大打出手,争的不可开交。谁也无暇去顾及,部落的边境随时可能出现的埃及军队。“我们得快点赶到,赶在其他努比亚部落之前控制住局面,决不能任由阿尔西诺部落就那样被他们蚕食殆尽。”图特摩斯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一直守候在自己身后的阿赫摩斯将军。“陛下,我依然觉得您的选择实在是太过冒险了,您还是应当呆在大军之中才更加稳妥。”阿赫摩斯将军此时也正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算起来,他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最近半年以来,他的变化实在太大,已经隐隐有了成为一代雄主的潜质。虽然他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那个顽劣的少年竟然也能有如此沉稳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