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系统检测不到他的头衔,平日里她也看不出他是兽族。簌棠心中思绪一闪而过,魔族不能生育可魔族能由恶欲之泉诞生。他回答。簌棠,快去泉眼中吧。见簌棠还在发愣,黎珩掩眸,轻声道。他看出她在不断用魔力搜寻什么,消耗的魔力以体内伤重的反噬为代价,令她头痛欲裂,胸口闷疼,叫她不由皱眉。泉眼中恶欲最甚。但也需记得,伤口愈合后,早日将残余恶欲排除体外。见她未有动作,疼却表现得越发明显。最终,他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推了她一把,阿棠,你是魔尊,亦是这极西境之主。无论如何,你不能倒下。从恶欲之泉出来后,簌棠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黎珩当真没有骗她。只是,她在泉眼中寻找了很久,也没能再找到更多原身的记忆。往事如风,散即无迹可寻。本还想再向黎珩询问青鸟的事,他却再次缄默不言。几乎不用猜测,簌棠看得出,青鸟的死是他讳莫如深的禁区。而且他似乎还存着什么心思,并不想让她回想起来。她觉得不是恶意,许是原因触目惊心,他才不愿提及。如何?才踏出魔心大殿的殿门,玉阶之上,小猫端立雕栏,竟然主动关切她。簌棠在恶欲之泉里整整呆了一日。小猫就一直在这里等她吗?如此想着,她有点开心。与此同时,系统终于查询到了宿主,查了半天,终于感应到微弱的联系。一只猫驯服尚未完成,宿主仍需努力。可恶。簌棠才挂上的笑僵了一瞬。可是小猫凭栏,日光宣泄于它柔软如雪的毛发上,乖巧又惹人怜爱。她决定先忽略系统的判断,伸出指尖,想要摸摸他。阿浮~才开口,小猫顺着她舒展的手臂,借力一跃,直接跳到了她头上。簌棠:看上去好了回吧。他道。
黎珩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切记,以灵力祛除余下恶欲。言罢,他犹自离去。外人走了,小猫不再那么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从她的头上下来,站在了她肩膀上。他没有开口问簌棠在恶欲之泉中究竟做了什么。因为他晓得,该告诉他的事,簌棠不吝啬向他透露。虽然曾不愿承认,可事实的确如此,她对他是坦诚的也对许多兽族都是赤诚的。果然,阿浮啊,我听来了一件事他的尾巴不由竖起。事关蛟的。簌棠严肃道。浮桑的尾尖颤了颤,一怔,却没想到她这一趟与蛟有关联。正值黄昏后,月上云泽,月光半透,天际仍是赤金的一片暖融色,霞光盈在殿中的朱红柱上,似龙非龙的雕刻栩栩如生。簌棠的确对浮桑坦然。黎珩愿意与她说起这些往事,她听出了言下之意她身为魔界之主,他希望她与兽族的关系,是当真能融洽起来。兽族与魔族,在极西这片土地上,本是相伴相生。是故,他在草场为弱小的兽族创造了一片乐土。不同于禁林,草场之中,魔与兽是当真和谐相处的。只不过,她又回想起方才泉眼前,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幕,幼小的黎珩被两族一同欺凌她心情有一丝复杂。蛟预知忧患,于是带领兽族,举族迁至极西?听完这一切,浮桑也有些愕然。他沉默了半晌。簌棠没有提黎珩的事,交代完蛟之事,一时也没有再多讨论的心情。回寝殿的路,因此变得寂静下来。泡了这么一会儿的恶欲之泉,果然如黎珩所说,水满则溢。伤是好了,她却觉得极为困乏,于是一到寝殿就把浮桑放了下来,犹自去补觉了。因而,簌棠不知道,就在她沉沉睡下后不久,尔白到访。浮桑作为神,精力充沛,极少需要休息。只是猫科动物天然喜爱养精蓄锐,他从假寐中睁眼,一瞬间盯住树下踌躇的尔白。近来,尔白频频来看望簌棠。多时浮桑并不开口,只在外殿犹自浅寐,抑或如此刻般,在殿外的树上浅寐。可他心中,似落了一颗极小的石子,起初闷顿无声,溅开的水花浅淡,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尔白的每一次到访,水花激起的涟漪越发扩散,一圈一圈,无法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