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冬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拨开被咬的发白的下唇,忽然道:“秦兴是哥儿。”魏鱼呆愣了,嘴唇被粗糙的指腹摩挲半天都没反应。秦兴是哥儿?!魏鱼忙坐直了身子。那就代表,秦兴和江连有无限可能,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便消失了,他们想如何在一起,就如何在一起!他和江饮冬也没了参照的,没了定数……下巴一痛,魏鱼被迫仰着脖子望江饮冬,眸底闪烁怒火,“你早就晓得,一直不告诉我?”捏着下巴的手被拽开,江饮冬垂眼看他,没说话。魏鱼小脸缓缓沉了下来,这段时日情绪大起大伏的后遗症一股脑涌来,心里又酸又涩,开口艰难无比。“你眼睁睁看我笑话,看我为秦兴和江秀才的事着急。”“你甚至早就想好了他们要成亲,一直敷衍我,取笑我。”魏鱼捏住拳头,眼底浮现了层水光,倔强地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等他气呼呼地说完,缓了一会,江饮冬才伸手托住他脸颊,轻抚了下,“你以为,我不晓得他是哥儿,没旁的心思,能允许他随意靠近我的夫郎?”魏鱼愣住。“你为他们着急,关注他们作甚?”江饮冬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尾,语气淡淡,压迫感却十足,“最该着急的,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魏鱼嘴唇嗫喏,好似被戳破的河豚,泄了气儿。江饮冬的手从魏鱼的脸颊处滑落,点了点他胸口,“还有,我没敷衍过你,是你压根没信任过我。”魏鱼被点胸口缩了下身子,细数着江饮冬对他的答复。忽地,他双目如炬,直射江饮冬,“漏了一个,你有取笑我!很多次。”江饮冬:“……”倒很敏锐。两人无声对峙着, 江饮冬的视线几乎能将人灼穿。魏鱼蓦地小脸发皱,捂住口鼻干呕了下。“怎么了?”“不碍事。”魏鱼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又摸了摸胸口,给自己顺气。小插曲打断了先前紧迫的争端,时辰不早,两人各自洗漱, 各回各屋。魏鱼躺在床上,胃里上涌的感觉好多了, 他出神地盯着头顶黑压压的床帐。江饮冬今晚好像很生气, 说的那些话, 听着像是喜欢他喜欢的不行。什么自己不信任他之类……难道是江饮冬的感情太过深重, 对他患得患失, 才说出这般不自信的话?魏鱼揉了揉微微鼓起的小腹,叹了口气。差点吵架了,还好他身体不舒服来的及时。
次日一早, 魏鱼打着哈欠下床,脚落在地上时, 忽地一阵恶心感传来。魏鱼忍着翻涌到喉管的酸水,跑到洗脸盆处干呕两下,没吐出什么,反而更难受了。江饮冬听见动静进屋,“又想吐了?”魏鱼坐回床边,整条鱼蔫嗒嗒的。江饮冬走过去撩了他的衣裳下摆,手直接贴上了小腹的皮肉, 滚烫的大掌险些让魏鱼颤了下。“鼓起来了。”江饮冬轻轻点了下。魏鱼一怔, 结合他昨夜和今早的反应, 仔细琢磨……当即浑身一震,水润的眸子满是不可思议。他颤抖着手,隔着衣服压在江饮冬手上,眼眶变得红红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惹人疼。“江饮冬……”声音也哽咽。江饮冬眉心一拧,心也跟着一紧,“疼的厉害?”魏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抓着江饮冬的手指很用力,“我、我可能怀崽了。”“……”房中一片寂静。魏鱼掀了掀眼皮,见江饮冬跟木头一样没任何反应,委屈的不行,“你不想要他吗?”江饮冬艰涩开口,“……是我的?”魏鱼含泪点头,当即委曲求全,“你要是不想要我生的崽,就直说,我自己养好了。”他垂着脑袋,把江饮冬按在小腹的手拿开,自己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江饮冬磨了下后槽牙,“谁说我不要,你能生我就能养……先让我瞧瞧。”魏鱼轻勾了勾唇角,大方地掀开衣裳,摊开白净柔软的肚皮。江饮冬试探地捏了两下白嫩肉,“我记得这里该是有一层薄肌的?怎么全软了?”魏鱼脸一热,不满指责,“都什么时候,你还关心这个?”江饮冬作出了然的神情,手指流连在细腻的皮肤上,扯唇笑道,“那要应该关心宝宝,还是宝宝他小爹?”魏鱼红着耳根,嘀咕:“关心小爹,就算把宝宝一起关心了。”小腹一重,挤压的感觉明显,魏鱼瞪着对面的男人,示意他收手。“你要谋杀宝宝?”魏鱼不可置信。江饮冬没理,按揉的力道加大了些,魏鱼一下捂住嘴,江饮冬趁机将木盆送到床边,魏鱼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江饮冬贴心地给他倒水漱口,换了干净的水擦了脸。渐渐平息了那股子难受劲,魏鱼靠在江饮冬怀里缓气。江饮冬摸上他恢复平坦的小腹,一脸漠然道:“宝宝被你杀死了。”魏鱼一惊,忙跟着摸过去。还真是!扁了!待他看清自己呕了什么红色物出来,后知后觉才晓得闹了个大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