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杜城青所想,钟厌离是受到了心魔的侵蚀,听他话语意思,看来这几日阿离受到了化作他样子的心魔影响。
他蹲下身轻抚钟厌离的脸颊,惨白的脸色却又是那样的炙热,他为徒弟抹去密密麻麻的细汗:“我不是心魔。”
“狡猾的家伙,你还要诓骗我多少次才肯罢休。”
“我是真是假,阿离感受一番就明白了。”杜城青抱住钟厌离的身体,钟厌离身体一抖,他别过头:“别诱惑我,你这个卑鄙的心魔。”
杜城青眼见阿离深受其害,他吻上钟厌离的唇:“心魔会对你做这种事情吗?”
他这些时日确实是忽视了徒弟,他分明知道徒弟不善言辞,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最是容易产生心魔的体质,是他松懈了。
钟厌离抬头看着他,连睫毛都在颤抖嘴里无意识的念着:“师父师父……”
他见钟厌离浑浊不堪的眼睛再次荡起感情的波澜,解了钟厌离手上的锁链,语气平和:“阿离,你想抱我吗?”
山下一间酒馆之中穆栾看着菜单发愁,他此次前来参加选徒大会的意义就只有一个,无非就是去见杜城青一面。
距离上次见面相谈已然过去了十几年,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刚到杜城青腰位置的毛头小子,十年前从洞穴里出来之后到处打听杜城青的消息,杜城青飞升的消息浇灭他的意志,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失落地回到洞穴之中。
他十年来一直默默关注着杜城青的消息,直到在几天前他一如既往地来到宗门山下打听小道消息,以为听说了选徒大会的举办。
有不少宗门中主动放出的暗示都在告诉江湖杜城青似乎回来了。
穆栾自然不会错过任何能再次见到杜城青的机会,脑子一热就积极报名,还在卷宗里取得不小的名气。
“要一份素面吧。”他敲着太阳穴满脸为难的将菜单还给店小二。
他带的钱不多,各个酒馆都趁着选徒大会的热闹提价不少,导致他在吃饭时都要因为钱财拘谨许多。
不过一想到再次见到杜城青他也就不再计较细枝末节,无味的素面也变得饶有滋味。
宗门内,杜城青今天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昨夜钟厌离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的,给我晚安吻也是一直睡不着,非要缠着他像对小时候的他一样唱哄睡小曲才肯罢休。
杜城青不善声乐,他的嗓子粗犷有力,哄睡的小调一般都十分柔和,他哼唧起来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老虎喵喵加一般的富有冲击感。
可钟厌离很吃他这一套,不一会就在他的怀中睡下,杜城青也疲惫的睡过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中间也迷迷糊糊的醒过几次,不过阿离手上的力气大得要把他嵌进身体了,他思虑再三后选择顺应钟厌离的意思,就再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几日钟厌离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粘人,几乎时时刻刻都要和他黏在一起不说,就连他去书房看个资料也要在后面抱着他,有时忽然在杜城青脖侧蹭蹭头发,抱的也就更近了。
杜城青知道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感受着徒弟身上明明确确的体温,阿离忽然一反之前的冷脸变得寸步不离杜城青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当下还是要消除钟厌离的不安状态。
“阿离,你要不要与我下山买些东西?”他想起这几日山下必定无比热闹,想起钟厌离以前还是偏爱灯会这样的热闹,说不定心情会好些。
钟厌离沉闷开口:“都听师父的。”
当日夜里杜城青便拉着钟厌离下山去逛夜市去了,他也是许久没有来到过这么人流如织的地方,时刻拉着钟厌离的手小心走散。
山下确实热闹非凡,一个个铺子面前都围满人群,杜城青左右环顾四周,最后在一家酒馆面前停下。
他拉着钟厌离在角落坐下:“我记得你那时是喜欢吃这家的鳜鱼的。”
钟厌离抬眼看他,死寂的眼神似乎闪烁一下但很快就熄灭,他自然搭在双腿上的手握成拳别过头不去看杜城青,声音胆怯嗫嚅着:“师父不需要记住我喜欢什么。”
“我是你师父,你是我看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去关心你呢。”杜城青语气放轻,柔声细语的说着。
钟厌离只是侧目而视,瞳孔地震般的将目光放在远处的街道上:“师父有那么多在意的孩子,我只不过是其中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在我心里你和他们一样重要。”
“那你当时为何不支会我一声就跟着别人走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如今我也回来了,你要什么弥补我都能接受。”
杜城青如今是努力哄着钟厌离,虽说他之前因为钟厌离粗鲁的性事对他这位唯一的徒弟心生间隙,但多年的情分在心里装着,钟厌离此刻心魔缠身,他想也没想就摒弃前嫌来哄好阿离。
钟厌离似乎并不吃他这一套,他交到碗里的菜也是一口都没吃,他心下一沉决定还是要多身体接触些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