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去还听说,直到现在一中后进的每一届新生们个个都猜过这位存在于老师口中的考神附体的学姐,暗恋的那位“钟书”学长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人猜过是大她一届同样考上京大的孟聿峥,也有人猜过是她某位考上京大的友人。总而言之,这段广为流传的佳话,后来被一中的老师们津津有味地摆道,上课闲暇时,乐此不疲地讲给学生们听。孟聿峥若有若无地喟叹一声,同她用力相拥。他的声音不够清晰,却是在回她的话。他说:“我知道。”这个夜晚,让孟聿峥想起他们七年前分手的那一夜。只是有所不同,那一夜她是铁了心的要断掉一切,可如今,她不会再离开他。失而复得的满足与甜腻刹那间涌上心头。他拥住她的力道,逐渐变成妄图融入骨血的狠劲儿。当年那一夜他们俩闹得难看,他其实有很多话都没能说出来。譬如,要要,李弘嘉有没有欺负你。譬如,要要别担心,这事儿姑且还没个定论,我能脱身,爷爷替我兜着呢。他那时是觉得,自己能安抚住她的。可后来想想,若是这样做了,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而言,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又能将责任归咎于谁呢?那个时候他爱一个人横冲直撞,不顾后果,是如今想起才觉得幼稚。他们的确需要一段分离去各自成长,各自领悟,最后再热烈迎向最好的彼此。怀中的姑娘似乎是有些困了,懒懒地靠在他肩上,脑袋许久没动。孟聿峥将就她的姿势,在她身侧躺下。沙发宽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孟聿峥动作轻柔,顺理着她后背的长发,一下、两下、三下……有规律的节奏,倒真的叫人冒出一些困意。她还有事儿没做不想睡,他的下颚近在咫尺,她轻易够着,往上亲了亲:“孟聿峥,我以后每天晚上十点半会睡觉,你十点就得回来陪我。”语气娇蛮,分明是仗着他心里有她,趁此要挟他。孟聿峥笑了,轻捏住她下颚,迫着她仰起头,二人呈交错纠缠的姿势。他含着笑,道:“这就开始管上了?”归要却抓住他的手,偏头咬了一口,他疼得轻嘶,听见她无比冷静的声音:“若是十点没回,第二天你就见不着我,往后你也见不着,我不会再待在这里。”她的手慢吞吞地抚上靠近他心脏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掌心渡来一阵温热,还有他心脏不似寻常速度的跃动。
手腕却忽然被人截住。男人手掌宽大,扣着她的手竟丝毫不能动弹,反而被他愈发用力地印在胸膛上。他低眸来寻她眼神,同她对望:“威胁我?”她不说话,只将那只放在他心上的手握成拳,别过了脸。然而刚别过去就被人扳了回去。她还没看清对方,一个炽热的深吻便落了下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他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声音:“不在我这儿去哪里,嗯?”他吮得她嘴皮子发麻,她也不爱他这样半试探的抗拒,她伸手去推他,没给回应。两人这番嗔闹的推搡里,倒是将他骨子里那点无赖劲儿逼了上来。他屈膝抵着她的腿,反手将她的两只手腕扣在头顶,空出的另外一只手往她衬衫底下直直探去。归要睁大了眼,脱口而出:“孟聿峥!你干什么?!”他嘴角却浸着诸多不正经,一边制着挣扎的她,一边不紧不慢地数落起来:“你说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媳妇儿?上我的人,伤我的心,现在还想拍拍pi股就走人,没门儿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就是跑到国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你,我要定你了……”归要咬牙,眼里全是隐忍的怒,他却丝毫不畏惧,无耻到没边,飞快地将她剥了个干净。手被人缚住,可她腿没闲着。归要这些年跟着方玲媛在国外练了一身的硬脾气,寻着了机会,二话不说就朝他踹过去。那一脚踹在孟聿峥手臂上,疼得他直咧嘴,心想这姑娘留洋几年,如今这性子怎么还变得劲儿劲儿的。踹得人疼死。男人气力大,按着她直接全方位压制,归要没敌过,气得只能一口咬在他肩膀。她倔,他也倔。一个咬着不松口,一个挺着不后退。孟聿峥忍得脖颈边青筋微微凸起,堵她必定于心不忍。果然没一会儿她便松了口,双腿胡乱踢着,想踹开他。孟聿峥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捞起她,将人抱在腿上,在她脸上猛亲一口,却发现眼前姑娘发丝凌乱,眼眸正嗔中带怨地瞪着他。她一字一句地:“十点,回不回?”这是最后通牒了。闹了半天也不起作用。明明是被束缚着地不着片缕地跨坐在他腿上,却愣是生出一股千军万马阵前坐的凛冽风范。孟聿峥彻底服气,摁住她的腰贴向自己,无尽的妥协如同败将缴械投降,此刻他语调也沾上了那么点儿哄的意味:“我回,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