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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太ta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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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还顶着不知道状态如何的刚发完烧的身子出去熬起粥来。

    洛冰河像是没想到沈清秋会有此一问,连现编的谎话都没来得及想,就被沈清秋那叠衣服摁了一脸:“滚去换。”

    沈清秋这厢搅着洛冰河熬的微微煮出米花清香扑鼻的粥,心道他真是有病也不嫌折腾。那厢洛冰河浸在热水里,脑子也好像在热水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泡,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你太幸福了,洛冰河对自己说,这样你又会想求取他更多的怜悯。

    你会想这样过下去就好了,你会想倘若从前没有做得那么绝,倘若早一点知道他曾对我是有情的,是不是你我早就过上这样的生活。

    这样,初见的遗憾也不算遗憾了,被抛弃的苦楚也本应不损伤到根本。竹林风过雕刻的无人知晓的情意铺陈开来,那么美,那么好,这样的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让沈清秋知道。

    他们本来可以是那样的。

    此刻,洛冰河于贪爱之间想求取的“本可以”,就这样像这温热的流水,熨帖的衣物,沉定的檀香一般降临到他身边,温柔而残忍地告诉他:“本可以”之所以是“本可以”,只是因为它是本不可实现的夙愿。一旦实现了,只说明一件事——你洛冰河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洛冰河完完整整地站在沈清秋面前,有点别扭也有些忐忑不安地抬眼看沈清秋的反应。

    沈清秋状若无意地抬手捋了一把他淌水的微微蜷曲的发尾,还是随手那样施了个咒。咒术带走了洛冰河发丝上的水珠,流动波浪似的长发淌过沈清秋的指尖。他师尊垂下眼目,穿过层层乌发,把压出一点褶皱的领子理好,期间没有说什么话。

    洛冰河裹在安全的青色里,他日思夜想之人在咫尺之间理好自己的衣貌仪容。

    热水很暖和,沈清秋的衣服很暖和,隔着衣物触碰自己的那只手也很暖和,吐出的气息也很暖和。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最后的倒计时。秋天已经很冷了,他不知道习惯了在苦寒之地苦捱的人,一旦经受了怜悯的温暖的荫蔽,又该如何再度被流放到无人的荒原。

    沈清秋没有赶他的意思,洛冰河询问了沈清秋的意见后,很识时务地在小屋里搭了一个小床,从此就在这里住下,每晚都要在黑暗中注视着沈清秋的背影,一遍遍描摹沈清秋的轮廓,即便已经烂熟于心也生怕自己落笔生疏。明明是刻入骨血这般难忘的人。

    他干一些杂活。砍柴,洒扫,做饭,对洛冰河而言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有时,他也想化身成在斧下粉身碎骨的木材,静谧地生长数年只为和炭火一道焚烧在沈清秋的炉里,哪怕给他带去一点温暖都是值得。

    当扫帚在地上划出条条细密的印痕之时,他凝视着院中飘摇的枯草,觉得这样仿佛也好,每一年陨灭与重生都在同一个地方,每一次每一次都能注视沈清秋。这种注视带着永恒之意,而这个词从来不属于洛冰河。

    月一天一天盈满,洛冰河发觉他已在嫉妒任何事任何物。

    如果有下辈子,做一只被你拿起的茶杯,做你手里的一把剑,做于无人处看你的野草,终有一日粉身碎骨在炉中的古木,我可以吗?

    他们都有明天,度过漫长的冬天以后又能见到来年春到,他们都能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地看着你,而我看不到春日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冬天。

    洛冰河站在草木零落的院中,四时唯独舍弃他而驱驰不息。

    秋天过去之后,冬日却那么冷。

    他折回屋里,看着在案前烛火下静默翻书的沈清秋,露出一个与往日无异的笑容。

    “师尊,冬天的莲藕很好,明天我做给你……”

    这是月圆的前一日。

    沈清秋翻了一页书,像之前回复他高热时的发问那样,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你。”

    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洛冰河没有睡着。

    在没有月色笼盖的暗夜里,一切都只是钝然模糊的暗影,就连洛冰河,也只能隐隐捕捉到沈清秋那件月白中衣的丝绸流光。

    他只是那样长长久久地看着。那滚热纯然贪爱的视线就这么无以掩饰地朝沈清秋倾来,如何不教人心有触动。

    在这样隽永的目光与记忆中,沈清秋曾心想他会说什么话,可是夜都快到了头,洛冰河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他以为如此长夜大抵也就这么度过了的时候,忽听得极轻微的窸窣下榻之声。洛冰河缓缓走近了,似乎是俯下身来,呼吸与微卷的发尾一并软软地拂在脸上,一阵轻密的痒。

    随后是长久的静寂,静寂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沈清秋在黑暗中听见洛冰河移开身,在原地顿了片刻,才缓缓靠着榻边滑了下去,像什么温热的小动物似的,蜷在榻脚不动了。

    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洛冰河也把自己融进了包容一切的暗色。

    最后一天还是那样平凡至极地过。昨夜起阴云,今日自晨起就开始刮风,像是要落雨。洛冰河很依时令地擀了面条,浇了清亮的汤头给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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