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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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没关系，无非是报复和赎罪，他都可以忍，可以纵容，可以像现在这样抛却尊严被打的翻倒在地。

    虞尧之像一只仰倒摔翻的甲壳虫，六条细腿一起努力划动，还是爬不起来，憋屈得嗡鸣喊叫，眼角也裂开，流出绿色的血。

    两个人都已经走到山穷水尽、覆水难收这一步了，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王绰却还是执迷不悟、还是要坚持、还要是挽留。

    怪谁呢？

    “只要你听话，就不会关着你。”

    “我向你道歉。”王绰道。

    王绰的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他说：“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然后越来越低，越来越慢。

    那时候的他最熟悉的天是天花板的天，用流泪的眼将房间细节临摹了一遍又一遍。

    王绰观察了虞尧之一会儿，轻声冷笑：“还是想走？不可能。”

    他们本质上还是不平等，王绰现在的纵容和隐忍，只是因为他想这样做，想求得一份心理安慰。

    舌头搅动纠缠出淫媚的水声，口齿不清的呻吟在唇边绽放了又凋谢。

    “是不是觉得要痛死了？”他摸着王绰虚白的脸，抿唇问道：“有没有想起之前你是怎么对我的？”

    一切回到原点，虞尧之又变的烦躁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也不知道该向谁呼救。体内狂怒的郁火积攒膨胀着、呐喊着，在唤醒摧毁的本性。

    “你想要怎么做？”王绰低低地说，承诺：“都可以。”

    那又怎么样呢？

    都这么痛了，还能亲的浑身热烫。真贱。

    所以虞尧之并不买账。

    撑得虞尧之浑身发疼。

    之前觉得王绰暴力，现在觉得他愚蠢。

    他一遍遍地用力点头，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来解释一切——

    他只是跪趴在地上，居高临下地，去亲王绰的嘴唇，臀缝湿黏地糊着精液，姿势狼狈如狗爬，两个人却吻得很缠绵。

    为了避免自己彻底崩溃，虞尧之学会了欺骗自己，学会了囫囵闭眼、忍耐顺从。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日子也就混过去了。

    他是做生意的，明白欠债还钱的道理。

    没来由的殴打、捆绑，最好的情况是跟在王绰屁股后头去上班，做贴身助理，有时候会因对方莫名的独占欲而被限制人身自由，关在家里锁在床上。

    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

    但现在的虞尧之，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但虞尧之看透了王绰的本质，也不多费口舌，他知道对方不会答应的。

    原来挨打是因为被喜欢，因为被爱啊。那王绰一定很爱我，他可是只有我呢。

    这是底线。

    王绰声音细弱地“嗯”了声，并不避讳同他对视。虞尧之的脸云朵般低垂，血痂下裸露出粉红的本色，大概是被操得狠了，发根都被汗蒸湿浸透。

    “愿我们都能向前看。”

    一不小心扯到伤口了，王绰狼狈不堪地别过脸去，开始喘。而虞尧之用气流音在他耳边说：“从前我很爱你的时候，你只给了我疼痛。”

比王绰还要脏，这么一笑，红白开裂，竟有了几分可怖。

    “只要你听话，就不会被打了。”

    怪自己得到了不知道珍惜，越拥有越任性。

    总比待在这里好。

    还完了就好，还可以继续。

    怎么对他的？

    太无聊了，所以开始在一片寂静里数自己的心跳。快乐时90次/分，难过时血液航行的速度降低，停站泵血的频次下降，改为75次/分。

    非常之娇艳。

    可人也贱，王绰总觉得虞尧之再恨他，注意力也在他身上，总不至于移情别恋，不至于离开。说要走的话也不过是情绪波动下的胡言乱语。

    诸如此类的爱语，遮瑕膏一般，遮住身上的斑斑青紫，点点红印。

    “道歉没有用。”

    仿佛刚刚的软弱和屈服只是伪装，只是取悦对方的一种把戏。他明明伤重仰倒在地，看虞尧之的眼神却仍旧是在俯视。

    多情目也再不含情，而是盛满缅怀的哀伤和彻骨的痛恨。

    等到快要死了，消了气的王绰才会下班回家，给虞尧之松绑、按摩、活络筋骨，再抱在怀里说一些甜蜜的话。

    虞尧之说：“我特别讨厌你骂我妈妈。”

    虞尧之平静地答：“或许吧。”

    或许王绰还会想：我都没还手了，你虞尧之还要怎么样？不要不识抬举。

    虞尧之怯懦地靠在王绰胸膛上，怕得缩着脑袋流眼泪。

    所以就算不论身上的伤，心脏也已经痛得直抽抽，悔得快要呕血了。

    “所以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王绰。”

    王绰看着虞尧之的模样，知道从前两个人贴在一起，所拥有的那种特殊的、温暖的感觉，再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