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人联想到永恒不落的太阳。甜蜜的味道变成记忆与印象,在刃本就一团混乱的脑子里盖上戳,又将之揉捏成柔软无害的形状。
甜味像是涂抹到了口腔。
“……客厅会冷。”刃低声提醒。
卡芙卡眨了眨眼睛。
如同红酒、又仿若玫瑰,卡芙卡艳色的眸子里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来。
因不懂恐惧、却又极端擅长使用恐惧而饱受人们恐惧的女人,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和身边随处可见的亲切女性没什么不同。她抬起脸看向刃,高大的男人皱着眉,看起来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种话。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卡芙卡加深了笑意。是的,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如此,即使明知道刃去了对星核猎手来说怎样危险的地方、去见了对他们而言如何需要提防的人,卡芙卡却还是每一天、每一次都当做不知道的,单独留在据点里等待同伴的归来。
魔阴身让刃面目全非——但星核猎手所知道的刃,本就是面目全非的。他们所知道的刃早已破碎不堪,他们所知道的刃早已伤痕累累,他们知晓这把兵刃上的每一条伤痕,所以这柄几乎碎成碎块的剑身上,哪怕有一处碎裂的痕迹有了弥合的迹象,都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卡芙卡仍然像是不经意似的,在刃转身离开的同时对他说:“我们暂时还是走不了哦。”
刃回到自己房间的脚步没有停下。他打开房门,用沉寂而又淡漠的语气回答她,“我知道了。”
03
对卡芙卡来说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但对景元而言,这样连续见到故人,还是很值得意外一下的。
即使早已打过招呼,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回到卧室时,再一次明明听不到第二人的呼吸、看不到第二人的身影,身为武者的第六感还是在不停尖叫着有什么危险如同野兽的“东西”存在于此,这种扭曲的异常感仍然让景元不由自主地扶上了额头。
“……刃。”景元说。
灯光被按亮了。
刃仍然用一如既往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在如今的刃身上,知性与理智已然是稀奇而又珍贵的东西了,当他不再发狂时,他看起来就如同他如今使用的名字一样,是一柄令行禁止的兵刃。唯有一双如同烛火一般燃烧着的眸子里,还能勉强一窥几百年前轻狂而又傲慢的匠人那一点点热忱的灵魂。
他仍然是他。最本质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变过。景元走过去,像是拍某种大型猛兽一样,拍了拍刃的头。
刃伸出一只手。
缠绕绷带的手伤痕累累,那种粗糙感也变得和常年使用工具、被厚茧扭曲了手型的粗糙感不一样了。刃虚虚将掌心放在景元的脸颊旁,开口的嗓音仍然是低沉的,“景元,我可以……?”
景元失笑。
“今日是怎的了,想起来征求我的同意?”他不太在意地将自己的脸颊蹭进刃的掌心,用最柔软的地方在刃缠着绷带的掌心上蹭来蹭去,放任刃抚摸他的面颊、凑过来送上亲吻。
刃认真感受着这份柔软。人体的热度透过拥抱传递过来,鼻息交缠着透出些痒意。轻轻探过去,能感受到和怀中这个人类似的甜味。舌尖是甜的,舌根是甜的,在接吻中渗出些蜜水。甜蜜的气味让人轻飘飘的,柔软的触感混合着感情的热度,宛如冬日里饮下一碗姜汤。
真奇怪啊,人的舌头居然会是甜的。
如同饮下烈酒,如同醉入花香。破碎的灵魂与心被这甜味赋予了形状,像是坠入天空,像是坠入太阳。
记忆与满地碎玻璃没有区别,但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像是什么贵重的事物一样,能够反射出亮晶晶的光彩来了。
刃抱着景元向床榻的方向倒下去。
他能够感觉到轻微的、不是很坚定的推拒。那力道并不比蝴蝶的停驻更加沉重,但刃还是顺着力道放开了怀里的太阳。
“你真是没完没了——”
刃听到景元叹气。
叹气往往意味着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是某种愁苦的象征。刃理解这一点,却不知晓应当如何对他解释。
——实在是他自己也不理解。一日日地避过他人耳目来到景元卧室,一次次的索求亲吻。嘴巴里甜蜜的气味像是为这具行尸走肉的身体唤起了全无必要的渴求,让自己的身体产生了自己完全不理解的变化。
也是有过亲到人恼了的事情。也曾有过负距离的接触。刃知晓自己正在受到纵容。但是不够,不够,总是不够的。
景元摸了摸刃的脸。
时间会在人的身上,刻印下人生所经历的一切伤痕。这张脸的表情变得寡淡,身体变得疤痕累累。景元知晓自己在纵容一只丰饶的孽物,却并不觉得这样做会导致任何他处理不了的后果、会出现他承担不起的代价。
景元知晓这种行为,知晓这一个字。但是还不是时候……还不是让这个字影响自己的时候。
在刃意识到之前、在刃理解到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