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虞栀夏想。“今天是结婚的第二天,按照习俗来说我们要去虞家拜访你父母。”宋亦延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虞栀夏放在餐桌桌面的手机骤然发出震动,伴随着悠扬来电铃声。“夏夏啊,你们怎么还没回来?”“我和你爸爸都在大厅里等好久了。”虞母温和的声音从听筒传出,话语间带上些催促之意。顿了顿,又问道:“你们该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了吧?”虞栀夏抿了下唇,手指在身前轻轻绞着,肩膀向后缩了缩。“当然没有。”“怎么可能。”连用两个表示否定的句子,透露着她满满的心虚。“我们俩正好准备出门。”虞栀夏朝宋亦延扬了扬眉毛,示意他赶紧收拾东西,做好出门准备。“对了,你早上去宋家给长辈敬茶了吗?”虞家世代是书香门第,十分注重礼节。睡到日上三竿的时间才起床,连新房都没回去看一眼,哪儿来得及做这些事情。虞栀夏没有出声,静静听着从那头传来的虞母温柔的训斥。“夏夏,我知道很多习俗礼仪都让人感到麻烦,觉得应该被废除,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不能断送在你这一代……”滔滔不绝的道理传入虞栀夏耳内。她不能打断,只能耐心听,还要不时应声回答。心里有苦说不出,她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将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又过了几分钟,虞母终于将满腔大道理说完挂断电话。最后还不忘叮嘱了一句:“该尽的孝道礼仪都要做到位,别给宋家留下不好印象。牢牢记住一点,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虞家。”虞栀夏走到玄关处,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提起高跟鞋,朝宋亦延说:“我们先去宋家拜访吧。”“不用,直接去虞家。”宋亦延跻身走来,从她手中接过高跟鞋,转而躬腰,单膝跪地握住她的脚腕。略带凉意的手指覆上脚腕,虞栀夏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察觉到他的意图后,身体微微松懈不少,心安理得享受这番服务。“这样不好吧,显得我不太礼貌。”嗓音甜软,像在撒娇似的。正说着,脚腕忽然被一只手掌拍了下。一只脚已经穿好鞋子了,宋亦延示意她换脚抬起。虞栀夏听话照做。为她换上高跟鞋后,宋亦延直膝起身。拍了拍衣角褶皱,目不斜视地与她对视。脸上满是认真神色。
“没关系,不用在乎他们的态度和看法。”“你是我宋亦延的妻子,仅此而已。”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们是商业联姻,她曾毫无缘由将他抛下,他却仍向她献上一颗真挚的心脏,仿佛过往隔阂从未发生过。虞栀夏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手掌握住门柄往下转:“快出门吧,我爸妈他们要等着急了。”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门铃在总统套房内作响。虞栀夏动作愣了一下,没料到门口站着个人。而门外人按下门铃的手悬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收回,显然也没有想到门会在此刻打开。整个场面大概安静了三秒钟,而后两道声音交织在门口响起。“虞小姐,您好。宋总,礼盒都已经准备好,放入后备箱了。”“是你——”遇旧人酒店顶层走廊总是分外寂静。除了清洁车的轱辘与地毯接触, 摩擦产生的轻微声响和保洁人员的脚步声以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这是全霖城最奢华的酒店,而顶层只提供开放总统套房。能出现在酒店顶层, 无一不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但现在顶层走廊却不复往常宁静。看清楚出现在门口人的脸后,虞栀夏不禁惊呼出声。“是你——”一个许久未见的老熟人, 她和宋亦延共同的朋友。不对,准确来说是宋亦延的朋友, 她们俩仅是认识关系。虞栀夏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站在门前的人。她穿着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装, 修身适配的剪裁将她身形曲线完美展现出来,黑发被挽在脑后,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一副职场女性的气质。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中留下太多痕迹,皮肤甚至愈发白透, 不再是窝在榕西那座小城,整日接受强烈紫外线照耀, 皮肤晒得黝黑的女孩。而且按照眼下情况看来, 她似乎还是宋亦延的。助理?虞栀夏正在脑海中猜测她的身份,站在门口的人先一步出声,朝她打招呼。“阿夏,好久不见。”黄晓宁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以并不愉快的心情散场。初到‘里奶奶制衣坊’, 黄晓宁对虞栀夏百般照顾,关系亲密到宛如一对亲生姐妹。当时两人关系有多好,在得知虞栀夏与宋亦延在一起的消息后,黄晓宁心中对她产生的恨意和妒意就有多浓烈。这事已经过去两年之久,虽说恨意能被时间冲淡, 但肯定无法连消除起横在她们之间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