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见（小土狗）

    房间内。

    他局促地站在大门口，面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看起来分外可怜。

    思维乱线似的缠在一起，就在此刻程守耕脑海中突然闪过宋泽的面容。

    走廊对面，宋泽父母房中隐约能听到争吵声。

    “你在做什么？”

    程守耕低头才发现自己衣服上全是在田地里蹭到的深棕泥土，整个人脏得就像是刚从泥巴地里滚了几圈，这才跑进浴室内。

    程守耕没睡多久，他在天刚蒙蒙亮时就穿上衣物离开房间，临走前还偷瞄了眼宋泽。

    程守耕尴尬地站在旁边，他从没有这样后悔过自己的行为，整个人像是迎面被泼来盆冰水。

    ……

    听到这话后程守耕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小狗似地蹦跳到宋泽身边半躺在沙发椅上。

    不要。

    宋泽只觉得自己指尖像是陷入了块凹陷的软肉中，隔着布料他都能感觉有液体正从里面渗出。

    而在衣服被拿走的同时他怀里又突然一沉，宋泽不知道从哪抱出条毛巾放到他胳膊上。

    这次他们俩谁也没有动作，程守耕几乎在双眼合上的瞬间就开始放空自己，而背对着他的宋泽却睁开眼睛，一夜未眠。

    程守耕缩在玉米田后面，瘦小身形在此刻发挥出作用，对面两人直到离开都没发现自己存在。

    原本他想让程守耕滚出去，可当看到那双眼睛时心又突然酸软下来，做出在被这样冒犯的情况下居然还把对方留在自己房间内的决定。

    他嘴角高高扬起，杏眼下两道卧蚕都被挤出来，所有负面情绪在对方愿意接纳自己的瞬间一扫而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算活着也……”男人语调越发低沉，最后呢喃道：“我们不可能找到她的。”

    他又想起婚礼上新娘的模样和自己的母亲，几乎用哭腔道：“我也可以当你的新娘。”

    听到这话后大爷来了兴致，竟作势就要往杂物间方向走去，然而脚步刚迈出就被拦下。

    要从这里逃走。

    他不要。

    他想送给对方什么东西表达谢意，但偏偏家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只好趁着爷爷醒来前去勾柿子。摘柿子的长杆重而沉，程守耕被压得勉强维持住平衡摇晃

    “我……我来把衣服送给你。”他将衣服递出，却见对方审视似地站到他面前打量自己，不免将头埋得更低。

    程守耕不知道宋泽几乎在摸到那女穴的瞬间就起了反应。

    ……

    衣服早就脱下来洗掉，程守耕此时也只穿了条内裤，浑身上下只有脖颈处那块玉坠悬在胸前摇晃。见宋泽沉默不语他又误以为对方不信，掀开被子拉过那只比自己大上几圈的手就往下面摸。

    “先去洗澡”，少年碰上他肩膀向前轻推，“看你成什么样了。”

    “我、我走了。”

    手腕被大力扣住，痛感混合着肾上腺素的爆发在脑中发生反应。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直接隔着被子翻身跨坐在宋泽身上颤声道：“带我走好不好。”

    女人不肯退让，她皱眉打断，“她再怎么说我的姐姐，更何况当年的线索就断在这个城市。”

    “守耕现在还小，要过几年，不然传出去我们家也难看。”老人误以为是风声，又重新坐到木椅上道：“我们家的这个不要钱，现在可以替你留着他，但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恰好此时某扇窗突然打开，程守耕抬头正好和相隔几米的少年对视上。

    程守耕放轻脚步蹲坐在宋泽床沿前，少年的侧颜在此刻柔和许多。他鬼使神差地离宋泽越来越近，在即将触碰上双唇的瞬间移开脑袋，最后大着胆子在宋泽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还要到这种地方多久，难道要每年都要过来几次吗？”

    沉默良久后房间内传来叹气声，女人像是妥协般说：“我们明天就带小泽从这离开。”

    “你看，我没骗你。”他将自己头发埋在对方脖颈处，故意避开视线开口道：“我……”

    他能带自己离开吗。

    他把自己埋进臂弯中，眼睛像是怎么都止不住漏水的破旧水管，透明液体正不住顺着破口向下流。

    “这么晚还能去哪？”

    在水雾中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善意顺着温水流淌全身，让自己原本滞重的灵魂重新变得轻盈。

    他伸手拿过湿透衣物，在即将触碰上门把的瞬间却被叫停。

    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村外那家旅馆前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泽就一把推开，少年开灯后头也不回在水龙头前洗手，力道之大像是要把皮搓下来一般。

    他觉得程守耕恶心，更觉得自己恶心。

    他不好意思借用浴室太久，但推开门后却发现房间内一片漆黑，还心想宋泽竟然会这么早就入睡。

    宋泽没有反应，一双眼垂着看他，像是在静候他接下来的行为。